的稳如老狗。按她脾性,急眼的话早该像条活蹦乱跳的鱼,不该像现在这样毫无动静……
怔然只有一瞬。
楼弃雪猛地想起什么,急忙伸手要去捏她下颌,但还是晚了一步。
“嘭——”
伴随一声清脆声响,不知何时被少女咬走的那柄剑,应声而碎。
齑粉融入唇角滴落的血液里。
一道不过孩童巴掌大小的燕子幻影,从鲜血里掠出,轻盈灵活地躲过玉像那双欲要抓它的大手,钻入对方破开的那个心口,顺利轻柔地犹如鱼儿入水。
那具玉像受到什么重创般,原本只限制于心口处的裂痕,蛛网一样迅速向全身蜿蜒。
眨眼之间——
化为齑粉,溶于血液。
不待那只胖了一圈的血燕飞回,燕从灵喷出一口腥甜的血。
云山一脉的剑自幼年铸成,与所持者心脉相连,一生相伴。
此刻剑断,心脉大为受损,她整个人都俯在地上,疼到身躯控制不住微颤。
这是燕氏覆灭后,她唯一还能用得出来的秘法。
那团黑漆漆的邪物落入瓶中,被重新封存起来。
楼弃雪轻手将她揽起,靠在自己怀中,能清楚感觉到那微弱的脉搏,以及自己过乱的心跳……
苦涩的丹药带着几分强硬塞入她口中。
面前的狐妖气息躁动,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她包扎手上的伤口。
“你不愿意让我帮你?”
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前世还能说是因为只身一人,被迫孤注一掷。
但眼下呢?
“咳咳……”
感受着体内逐渐平复的内息,燕从灵干脆完全放松下身体靠着他,她现在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这药是你炼的?”
一颗下去,原本枯竭的筋脉中就重新盈起暖流,效果和专习医道的岳凌恒有的一比。
只可惜,味道苦的让人难以下咽。
殿内还残留着线香的气味,余灰尚未冷却。
妖的双眼即便在暗处也是亮的,此刻沉沉盯在她身上,显出一线非人感。
“你还没回答我。”
“不是云山教的。”见转移话题失败,燕从灵轻叹一口气,“是我自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要命。”
虽然二师兄习医道。
但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师门也同样如此。所以,总得留一两张底牌。
“也不是不让你帮。”
清心铃被系回发上,心绪逐渐平静。少女伸手去勾他紧攥着的掌心,触及一片冰凉,和自己先前温热的血混作一处。
“方才打的过头,就给忘了。”
这句倒是实话。
从背负血海深仇开始,她便习惯不去依赖不完全信任的人。
将仅剩的那柄长剑爱惜地擦拭干净,重新入鞘。
男人的掌心已经重新向她摊开,他有一双极好看的手,明净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却出乎意料的柔软。
燕从灵轻轻推了他一把,指向不远处地上那具干瘪的尸体,说道。
“去看看那个。”
对方不为所动。
眉心拧着,低头看她。
燕从灵像是想到什么,明白过来。声音软了软,摇他胳膊。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