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身上沾着血污,却并不狼狈,也不见生气,只缓缓取出一枚腰牌。
金属特有的质感有些反光,上面是镇妖司三个显眼的大字。
寻常百姓对官府多有敬畏。
一亮腰牌,果不其然安静下来。
那几名戏子和台下一位两鬓花白的老头,对视了一眼。
终于有人硬着头皮上前。
“大人,我们这里有个规矩。”
“说说看。”
少女声音柔和,如沐春风,没有方才第一眼看到的难以亲近。
他心里松了不少,“方才台上唱的这出戏,不是我们点的,而是神仙!谁溅上鸡血,那就是被神仙选中了!要送到河里做金童玉女,陪神仙解闷儿!”
男人越说越很兴奋。
燕从灵轻笑,“我倒是听说过河伯娶新娘的故事。”
“不不不,那不能一样。故事是假,但我们这里的神仙可是真的!”见她不信,男人心底不满,碍于对方身份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尽力解释,“每次送一人去侍奉,不久就会有件好事发生!”
可惜这少女是个官差,还背着剑,不能硬绑。
只能错过这次面神的机会。
燕从灵微蹙下眉。
注意到这些人身上穿的衣裳面料不差,甚至有不少还带了沉甸甸的金银首饰。
方才自己一路走过来,天地荒芜,杂草丛生,显然许久没有人拾缀。
再结合先前何娘子说的书生捡到银子。
答案呼之欲出。
“我来的时候见这人在林子里瞎转悠,猜着应该是你们这里的人就领过来了。”将目光正直勾勾落在白幡上的书生,轻手往前一推。
人群中顿时跑出一位老妇。
嘴里喊着儿子,扯了人快步离开。
燕从灵没有去管,只接着问,“敢问何家娘子住在哪处?就是那位背着女儿四处求医的娘子。”
有人给她指了路。
“大人要找何家啊?她家那个丈夫死的可蹊跷了,下葬的时候整个身体僵得简直和冰里刚刨出来的一样,明明是在自家烧炉子,却像是冻死似的。”
燕从灵脚步一顿,状若无意地问,“那时候神仙来了没有?”
“没有,何家男人死的第二个晚上,我们才梦到了仙人……”
燕从灵没有停步。
地方不算大,按照指示她很快找到何娘子住处。
竹篱笆围着的小院里,一只正在喝水的大鹅眼尖注意到人,扑打着翅膀,仰脖弯弯叫了起来。
“谁呀?”
何娘子边在围裙上擦手,边探头出来瞧。一见青衣少女牵马站在门前,身后还跟了条脏兮兮的大黄狗,双眼当即亮起。
“姑娘!”
“快快快,里边坐!”
她上前挽了人,往屋里请,“囡囡,快给你恩人姐姐搬个软凳!再去抓点花生瓜子过来!”
“嗳。”
屋内脆生生应了一声,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出。
她怀里抱着凳子,面颊泛着红晕,有些害羞地不敢看这位恩人。
燕从灵细细打量她。
分别这么一段时间,小女孩不再是之前的呆愣,脱胎换骨状态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