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道:“明日你义兄就要离京了,你跟娘去送送行。”
姚肆迟疑了片刻,“----我不去了,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再去也是徒增不舍。”
“也好-----他走的早,省的你一大早爬起来受冻----那你休息,娘去跟你爹说说话。”闫氏将被子拉开,示意姚肆躺下去。
姚肆依言躺下,闭眼,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轻轻睁开眼,无意识的盯着头顶的帐幔沉思。
她需要见驹童,需要见庄晏。
这一晚姚肆睡的并不踏实,天还未亮,她就迷迷糊糊的醒了,正好听到外面闫氏和楮孟的说话声,却是楮孟来与二老道别的。
姚肆听着二人说了几句珍重的话,又听娘说准备了干粮让楮孟带上,不一会儿爹也出来了,又是一番珍重的话,然后就听到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大哥------若是有缘,来日再见罢。姚肆心中喃喃。
由于时辰尚早,城门刚刚打开,只有稀拉拉的几个人出城或进城。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在行人打量的目光下驶出城门。
杨掩和赤巴平日都是习惯骑马,坐在马车里摇晃不说,速度还慢,两人看上去很是不适。
可楮孟一言不发只是看书,二人知道今日少主心情很是不好,便也自觉的不吭声,暗暗忍着颠簸和不适。
马车刚刚驶出十多里,车夫就吁的一声,马车被强行停下来。
楮孟眼神微微一沉,放下书,给杨掩和赤巴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都悄声拔出武器。
他们此行回潍州并未带任何人,一来三人功夫都不若,二来也不想惹人注意,遂也只是带了些简单的行李和一辆马车。
外面没得动静,杨掩将车帘子微微拉开一条缝,脸色顿变,回头低声道:“少主,是京兆府的人,外面围了恐有四五十人。”
赤巴一惊:“京兆府的为何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话刚落,三人皆是面上一凝,楮孟迅速倾身,险险避开一支凌厉箭羽。与此同时,三人豁然起身,赤巴大刀一挥掀走马车顶,三人同时从车顶蹿出,就在他们刚刚跳出马车,密密麻麻的箭雨就从天而降。
唰唰唰-----马车四面八方顿时被钉成了马蜂窝。
楮孟一落地,顺手将斗笠戴上遮住了面容。
杨掩和赤巴挡在楮孟前面,二人手中刀剑如影,将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截住,杨掩趁势回头喊道:“少主你先走,一群虾兵蟹将而已,属下们拦得住。”
对面的廖唯章神色一狠,手一挥,大喝道:“继续放箭。”一排排射箭手齐齐上前,唰唰唰----箭雨又密密麻麻的射出。
眼见又一波箭矢射来,赤巴急道:“头儿,这样不是办法啊,我们寡不敌众,总有失力的时候,他们仗着人多,就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终能拖累死我们。”
杨掩也被眼下形势有些逼急了,他们这条路只有一条干道,左右两边都是山坡,若是有马还可以策马逃走。
可刚才唯一的一匹马也受惊跑没了影,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退回去?可两条腿怎么敌得过四条腿,廖唯章可不仅带了弓箭手,后面还有二十多人的骑兵。
怎么办?他急红了眼,手上速度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