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沉吟,周西宇解释道:“我和武当仙剑当代传人有旧,他常年在武当山隐修,每年只一日下山,与我吃酒谈天。”顿了顿,周西宇看向王良瑜,“我可以代为引荐,但你能否得逞,需要看你自己。”
王良瑜想也没想点头应下,直言问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放了他!”周西宇指着彭亦霆,说道。
彭亦霆闻言一愣,满脸迷惑地看着周西宇,旋即又看向王良瑜。
王良瑜忍不住笑了起来,摇着头解释道:“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先前说的是真的,我并没有抓他,也没有拘禁他!”
“周师叔,你误会了!”有感于周西宇舍身相救,彭亦霆终是喊了一声周师叔,哭笑不得地解释起来。
听完彭亦霆讲述的前因后果,周西宇表情有些呆滞,觉得自己活像个小丑,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狗日的,他们竟然敢骗我!”
骂完之后,周西宇看了看王良瑜,又看向彭亦霆,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你现在拜他为师,还要将彭氏太极拳公开传授?”
当年,周西宇作为彭孝文亲传的外姓弟子,彭孝文一死,他便遭到彭家人围杀,虽然侥幸逃出来,但数十年来不得不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现在,彭亦霆作为彭家唯一在世传人,竟要将彭氏太极拳公开传授。
作为曾经的受害者,周西宇的心情可想而知。
“你若是不愿意,我拼死也要带你逃出去!”周西宇并不相信彭亦霆会心甘情愿,凑到彭亦霆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一双眼睛泛起神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王良瑜。
彭亦霆失笑出声,示意周西宇不要误会,随即道:“周师叔恐怕不知道,师父连白猿剑法都要公开呢!”说着,又略显自嘲地说道,“相比于白猿剑法,彭氏太极拳,又算得了什么!”
周西宇一脸呆滞地看向王良瑜,眼神复杂难明,有惊愕有怀疑,还有一丝期待。
“不瞒周师叔,我已经习得白猿剑法了!”彭亦霆双手连连比划着剑势,带着几分炫耀的心思,“今天,我刚用白猿剑法挑了津门一家武馆,上下近百人,无一人挡得住我一剑!”
彭亦霆不愧天才之名,虽修炼白猿剑法只是几日功夫,可其已经将三套剑法练的精熟,甚至超过了耿良辰,直追修炼时日最长的宫若梅。
周西宇仍旧不敢相信,愣愣地看着王良瑜,问了一句:“你是傻子吗?”
此言一出,院中诸人皆是喷笑不止。
宫若梅更是几乎笑瘫,倒在王良瑜身上,笑得一抽一抽。
王良瑜脸色发黑,恼恨地瞪眼看着周西宇,心中却是万分感慨。
说起来,周西宇是武林陈规旧俗的受害者,本该成为像王良瑜这样敢于打破陈规旧俗的革命者,结果却是,他反而在维护陈规旧俗,对王良瑜的所作所为倍感不解和怀疑。
而这,才是最让人感到恐怖的。
长久以来的规矩,早就在人们心中留下了烙印和枷锁,人们总是习惯性的按照规矩行事,哪怕规矩早已腐朽、不合时宜,却鲜少有人愿意、敢于,打破这些陈规陋矩。
想到这里,王良瑜看向周西宇的眼神,透着一丝怜悯。
说到底,这也是位可怜人,本有宗师之资,最终却在岁月蹉跎中,成了一个扫地的。
实在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