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尧早上起来,走出茅草屋,看着远处那漫无边际的大水,无声地叹一口气。
另一边的茅草屋内,“四岳”们在等着他议事,已经叫了好几次了,可是他不愿意去,因为他知道他们要对他说什么。
在上古时代,黄河流域更象现在的南美热带雨林,这里广布森林,气候温暖,而雨量充沛。
虽然人已经懂得利用工具,并形成了社会集群,但是总的生活方式还是跟动物们很相似。他们逐水草而居,为了更好地生存和对抗大自然的严酷考验,聚群而居。
有了群体,那就象羊群必须要有一个头羊,狼群要有一个狼王一样,人的群体也要有一个头人,一个首领,一个王。
对于这个首领的要求,其实跟头羊跟狼王也区别不大,那就是必须是族群里最身强力壮的,最聪明机警而有生存经验的,能够带领这个族群找到更好的栖息地更丰富的食物,有相对这个族群里其他同族有更好的生存技能,并且在领地里遇上别的族群来侵占时,先身士卒去打架或者指挥一场战役获胜。但是同时,由于他付出最多,所以他也得到族群中最高的享受,包括优先享受最丰富的美食和最多的异性。
在同等条件下,你付出最多,自然就回报最高。只是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更多人往往在自己迫不得已最低付出以后就懒得再动,生怕自己多付出一点力气都显得不划算。不管是动物还是人类,其实都存在大量这样跟随混混者和少量的强者。很多人向往强者的成就,但又缺少自我的动力,这也是市面上铺天盖地所谓励志书的畅销原因。
但是人类跟动物不同的地方是,人类学会了使用工具,从此他们的捕猎能力提高了;人类学会了耕种,从此他们有了一年四季都可以储藏的粮食。因此,人类的繁衍越来越多。
一个地方同一物种多了,必然就会拥挤,就会相争。在大大小小无数次战役以后,人们发现这种各自为战光凭一个部落是无法长久面对无数的部落来来去去的。于是一些部族开始联合起来,然后吃掉其他部落,使自己的占有更大的土地份额。
这就象改革开放初期,就只有一些个体户小打小闹皮包公司四处流动,到后来经济发展了,于是小公司变成大公司,一些不同的大公司又组成集团公司,打击竞争对手,垄断市场份额,提高自己的收益。
这种部落联盟,就像集团公司有董事长,部落的联盟长叫“帝”,皇帝的帝,以前的皇啊帝啊王啊,并没有后世这么严格,反正就是首领的名称而已。就像一个公司的老大,你可以叫他董事长也可以叫总裁也可以叫>而其他比较小一点的部落长,当然他们也有份额的,于是就成了执行董事或者监事,既帮着董事长干活,顺便也监督董事长是不是公平分配总公司的公共利益,而不是都划落到自己口袋里了。这种留给各部落长的位置一共有四个,叫四岳,分别负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工作。
这就是早期的共和制,在西方古代也有这种形式,比如说古罗马的元老院和首席执政官制度。
成立集团公司以后,当然就是为了抢夺地盘,于是尧部族后人在历史上记载:“为了躲避洪水的灾害,伟大的尧带领着我们,迁徙了很多地方,终于来到这片水土丰美的土地。他带领我们打跑了野蛮无知的南夷部落,让我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们赞美尧啊,他的仁德如同上天一样无处不在,他的智慧如同神明一样无所不能,接近他如同感觉到太阳的温暖。”
被打跑的南夷部落后人也在他们自己的历史上记载:“我们本来生活在非常丰美的土地上,女人漂亮孩子健康老人慈祥。但是有一天远方来的凶恶的强盗侵占了我们的家园,占领了我们的土地,杀害了我们的老人和孩子,把我们抓去当了奴隶,鲜血浸染了土地。我们反抗我们逃亡,流着血泪被迫流亡天涯,到了穷山恶水的地方。我们失去幸福家园,如今只能够在梦里怀想我们的亲眷。”
在菲律宾马克坦岛北岸有一块石座铜碑。碑上正面刻有这样的文字:“费尔南多?麦哲伦。1521年4月27日,费尔南多?麦哲伦死于此地。他在与马克坦岛酋长拉普拉普的战士们交战中受伤身亡。麦哲伦船队的维多利亚号,在埃尔卡诺的指挥下,于1521年5月1日升帆驶离宿务港,并于1522年9月6日返抵西班牙港口停泊,第一次环球航海就这样完成了。”
而在这个铜碑的反面,却刻着另一段完全相反的文字:“拉普拉普。1521年4月27日,拉普拉普和他的战士们在这里打退了西班牙入侵者,杀死了他们的首领──费尔南多?麦哲伦。由此,拉普拉普成为击退欧洲人侵略的第一位菲律宾人。”
可是这样的碑,也许世界上就这么一块了。历史永远只记得胜利者的伟名,而“被开拓”的原住民的声音,却渐渐流失在历史的时空中了。
这就是话语权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