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赫然提着林洛山和小石头兄弟。而林洛山的手中也提着一昏死之人,他们落在了宅院中央。
入夜时分,长街戚戚,雨后生寒。搅扰全城的军士早已不见踪影,百姓们伴着蛙声虫鸣纷纷入梦,楚烈城好似罩上了一层黑幕。只有城西,方圆数里内,无数强者收敛着气息,远远注视着一座奇怪的院落,但又不敢接近分毫。
陆羽生和林洛山平躺在一片巨大平整的深坑之内,望着天顶上坑坑洼洼的洞壁,不知想着什么。
忽听石头感叹道:“娘的,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猫挠似的。你说过去咱们在铁风城,常年跟临街的混混们,打打杀杀,别说什么南城的最强势力火狮帮,就是控制咱们南街的铁拳帮,在咱们眼中也不是能惹的,碾死咱们就跟碾死蚂蚁一样,这些年可没少欺负兄弟们。要不是有老师在,恐怕早没我石头哥这一号了。我那时成天就想着有一天屠了那帮兔崽子。可自从跟你出了铁风城,遇到的无论朋友还是敌人,那是越来越强。看看这毁弃的山庄,对了,还有这恐怖的大坑,这他娘的是什么劲头,做男人就得这样去战斗,那才不白来世间一趟。你不知道我们跟着水秋云在大进赌坊的时候,冒出两个灵王强者,口口声声要报仇,结果被她一掌下去,拍死一个,重伤一个,整个赌坊都被水龙冲垮,想想就跟做梦一样。那铁拳帮比这阵仗算个屁阿!”
“石头,你的眼界高了,而且实力也增长了许多,我相信等咱哥俩从长生谷回来的时候,对付铁拳帮,不敢说必胜,至少也不会吃大亏。若是有机会真要跟他们好好清算清算,也替兄弟们出口恶气。”说完,两人眼神交汇,看到彼此的信心,顿觉痛快,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陆羽生口风一转,肃然道:“我们的实力还是太弱,随时都可能处于危险之中,就好像你们探访大进赌坊的过程一样,若你和小石头没有跟踪去悲歌客栈,恐怕现在已经是两具尸身了。”
原来,林洛山二人一早去大进赌坊暗访,并未发现那白发少女的踪迹,却无意中发现一装束相似的老太婆,头戴斗笠,离开赌坊。石中玉敏锐地听出对方的声音俨然就是山庄的“铁姑姑”,于是暗中跟踪。也幸亏对方为了避人耳目,装作老妪慢行,才让他们一路跟到了悲歌客栈。这也让陆羽生冥思苦想了许久,对方所去为何?
老妇在客栈盘桓几个时辰,才又离开。其间,林洛山他们甚至见到了云孝然等人,出客栈迎接一全身罩在黑袍中的强者。在陆羽生想来,必是那云大帅。
当兄弟俩返回大进赌坊时,天降大雨,那铁姑姑先一步进入赌坊,随后阵阵嘶吼哀号传出,着实惊到了两人,不敢稍加靠近。一直候在远处,直到铁姑姑急匆匆离开,水秋云到来,两人才跟着她走进赌坊。
踏入大进赌坊的一刻,翎丘山庄的灭口一幕重现。到处是残躯断肢,血腥惨烈。这时刚好有两名坊内王级强者,外出归来,眼见惨变,陡然疯狂,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不分青红皂白,吵吵着要为兄弟们报仇,便攻击水秋云。结果被她盛怒之下,灭杀一人,重伤擒获一人。
之后三人搜索了赌坊,在石中玉去过的小院中,隐藏阵法早已破去,内堂和暗室都纷纷显露出来。可是里面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青鸟的图案和无数供奉的牌位。陆羽生暗怪他们粗心,应该将那些牌位仔细辨认或带回给自己,好在还有一个灵王活口。
“羽哥,石头哥,你们太不仗义了,自己躲回到地底,却把这一群吵闹精留给我。”只见石中玉从远处跑来,身后跟着无数少女,手挽手,嬉笑吵闹着。
地面的院落充作诱饵之用,其它少女在水秋云的首肯下,按照韩落英的吩咐被城卫军带走。只留下眼前这十七位跟随自己的少女,如今被小石头带下了洞天,他想想倒也觉得放心。万一地面战斗一起,难免殃及池鱼。
云家人自从水秋云将两强者擒走,便如脱笼之鸟,远走高飞。因而水秋云见韩落英十分配合,本有意放她们二人离去,却被陆羽生偷偷劝阻。
“谁知她什么心思,会不会记仇,既然已经软禁了,该得罪的也得罪了,不如等救下小妹再说,尽量减少节外生枝的可能。而且如今人质在手,水前辈可以直接调动指挥一城一帮的人力物力,加强监视戒备,无人敢反对。”陆羽生心中思忖。
如今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却仍有很多疑问悬而未决。那铁姑姑去悲歌客栈的原因?她和红衣少女现在何处?到底是什么人屠杀了大进赌坊之人?甚至凌广平的逃脱,何老的逃脱,都存在变数。但到了这一刻,那庄主随时会显身,已经无法面面俱到,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我也帮不上更多的忙了,最多是审审那活口......哎,也许我应该去看看韩梅,算了,这节骨眼上我怎能生出这种心思。”
就在他遐思迩想之际,整个地底洞天只有二十一人,除去那赌坊奄奄一息的俘虏,就只有陆羽生兄弟三人和十七姐妹。众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聊身世,说说遭遇,时而伤感,时而嬉笑,渐渐熟络亲切起来。
书生林东向一如既往的神秘,此时又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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