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受地吸了吸鼻子。
在睦州的陈留郡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觉得鼻内有些刺痒,便用手背揉了一揉,这一揉,觉得有些不对劲,离远了一看,一团猩红的血迹糊在手背上。
竟然流鼻血了!
她怔住了,唐离烟正走出驿馆大门,抬眼瞧见了僵站着不敢动弹的文雪之。
“怎么?”
他一出声,文雪之立刻把手背到身后。
“鼻衄?”
她脸上还留着一抹血,还当他唐离烟看不见。
“嗯……嗯,许是这里太燥了。”正说着,又有一条血流缓缓地滑落下来:“我、我没事……”她伸手赶紧遮住,朝唐离烟嘿嘿一笑。
真是的,怎么这般不争气,又在他面前丢人啊……
这样更不如画上美人那样讨人喜欢了。
她心里哀嚎道。
“没事才怪。”唐离烟扫了她一眼,顺手就从文雪之的腰间抽出一抹巾帕。
“哎……哎!”
“先闭嘴。”他把巾帕捏成一圆撮,给她塞进了流血的鼻腔中,然后伸手扣住文雪之的下巴往上一提:“别动。”
这时,负责驾车的阁众走近唤道:“两位,已准备好可以动身了。”
“我看不到路了!”她仰着脑袋,憋屈的很。
“……”唐离烟没有应声。
“啊……”她双手平举,挥舞着爪子想试探着走。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她浑身一抖,耳朵霎时烫得要炸开。
唐离烟握住她的手引着她向前走,平日里那双手那般白皙如玉的手扣在她的掌心内外,冰凉凉的,可偏生,涌出一丝丝暖意来。
就连心里也跟着一块儿地,扑腾扑腾地暖起来。
她甚至觉得,那血要涌得更欢了。
文雪之想偷偷瞟上一眼,偏偏下巴要仰起,使劲使唤眼睛也瞧不见,只能余光看见几分,可把她急坏了。
“是堂主夫人吗,夫人好福气呀,堂主出任务也都带着您。”
那驭马的阁众是初次见唐离烟。传闻堂主从来出行都是独来独往,这次想必也是带着位姑娘才需要用上驻点的马车,他也便有了这份荣幸。可一路见他们举止并不十分亲密,阁众不敢乱猜,这会儿才看到了这一幕敢开口捧捧马脚。
文雪之的脸腾得红了,连连说道:“不是的不是的。”那只手赶忙打算从唐离烟的手心里抽出来,却没想到她刚使劲,他的手就握的更紧了。
“修罗……你……”她仰着下巴,难以置信地看向唐离烟。
“要上车了,抬脚。”他竟不打算解释,只顾着不让她摔着。
“哦……”
她乖乖地咽下那口疑问。
她一蹬腿,因无法弯腰眼见着就要撞上,便有一只手伸过来挡在她额前。
“谢、谢谢……”
盛京的王公贵子,做出这些体贴之举那是信手拈来,可他唐离烟在她眼里总是那般目中无人,是怎的改了性了。
文雪之暗自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