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认得那些布衣是禁卫军,除了他们挺拔的气度外,文雪之认得那枚腰牌——曾经,也在哥哥身上见过。
为什么,禁卫军会出现在这儿……
并且瞧这阵势,并没有要缉拿他们回去的样子。
“抱歉,比信上说的晚到了几日,让你们久等。”云崖对紫衣禁卫统领说道。
“哪里的话,这是吾等职责所在。”紫衣禁卫统领看了云崖身边的文雪之一眼:“这位是……”
她心中咯噔一下。
“哦,是在外流落时结识的妹妹,若不是她帮了我不少,我回不到这儿。”
“属下明白。”
禁卫统领拱手,没有多问,甚至也没有看她一眼,便招手引来两幅轿子。
看这个架势,她还以为要被五花大绑逮回去问罪呢。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一幅六抬轿,一幅两抬轿,文雪之奇怪地看了看四周。
这轿是给谁坐的?六抬轿,哪怕是他父亲的顶头上司李尚书,在京城里也只能坐上四人官轿,这荒土的城门边哪里还藏着皇亲国戚?怎么如此这般不显眼。
“七殿下请上轿,府里已经收拾妥当,就等您回去了。”
这人眼睛看着哪……
云崖?!
没错吧,云崖?殿下?王亲?
文雪之眼睛本就大,这会儿简直瞪得跟铜锣一般。
云崖笑着看向她,也不作解释。
他可是从小跟着文家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会是王亲!?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
“好。”
云崖竟还应了声,更是彻底把文雪之弄得头晕眼花。
天啊!
究竟是生了什么样的变数,难道真像唐离烟说的那样,这数月不闻世事,这世间便就翻天覆地了?
九龙尊宝屏风后,一双带着厚厚褶皱的手合起了手上的折子,他倚在雕龙椅上,神情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你……方才说什么?”他缓慢地问道。
“回陛下,七殿下已经回京了。”老太监张怡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杯参茶。
“好。”
宣庚帝并未显露太多的心绪,似乎七皇子归来只是寻常的一件琐事。
事实上,对于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而言,忽然与失散已久的儿子重逢,应当是件喜庆事。可若这事发生在宫闱,又是不同了些。即便皇帝心中欣喜万分,亦不可大张旗鼓地表达出来。
“现在何处?”他随口问道。
“本是打算安置在西面长乐宫的,七殿下说自己尚不熟悉宫中规矩,怕失了礼数有损皇家威严,老奴便在京南城选了个落脚的院子让七殿下先行住下。”
“南城?”
“是平阳王的老宅。”张悦躬身垂着眼:“文家的宅邸还在大理寺的查禁卷宗里,尚未收归国库。”
伴君身侧大半辈子,张悦自是懂得皇帝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可惜,文家已然归不去了,七皇子也不能再被提及起与文家曾经的联系,如今七皇子只是七皇子,不可能再是文家的下人。
“云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习惯为文雪之整理内务,云崖摒开了皇帝给他派来的下人,让护卫都守在院外。
文雪之按住他正解开包裹的手臂,盯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