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不活泼15,就像是一块落在湖底的石头,沉闷压抑,与林荞在学校里见到的男生都不一样,缺少鲜活的生命力,却带着似树木年轮般深厚的重量。
兴许的喝了酒,他的眼神与平时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林荞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好像更加直接了些,有点直勾勾的。
耳边的吉他声令人沉醉,顾知洵的目光让人沉溺,跟喝了一壶白酒,然后一头跳进湖泊中一样。
林荞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又开始不听话地加快跳动,她的手指抓紧身下的板凳,指腹白白的,用了很大的力气,想要以此来控制住自己即将混乱的大脑。
她张开唇,想问问顾知洵为什么要看她,只是在那之前顾知洵移开了视线,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那般,拿过旁边的白酒瓶,重新把空了的酒杯填满,举起喝了几口后,认真地看顾星然弹奏吉他。
林荞错过了最好的询问时机,她抿唇,忽然觉得有些口干,就拿起面前的奶茶把剩下的喝了个干净,只是喝完以后那种干燥的感觉并未缓解,她又端起旁边放着排骨汤的碗,把里面的汤都喝完,这才觉得好了些。
忽然,音乐暂停,让林荞回过神来朝顾星然看去,她先是一怔,随后便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这傻小子,还吹牛说自己能喝呢,还不是一杯倒,连首歌的时间都没撑过去。
顾星然醉醺醺地歪着脖子,眼睛无神的半睁着,嘴巴一直朝外呼着气,像是想要把白酒在身体里燃烧滚烫的感觉给呼出来,他虽然不至于直接睡倒,但那迷迷糊糊的样子估计也差不多了,手中的吉他也是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能掉落下来。
林荞赶紧伸手拿过吉他,放在餐桌一旁靠着,然后起身扶住顾星然的胳膊防止他倒下,无语到想笑,还真是难为他了,酒量这么浅还弹了那么久的吉他,而且竟然还弹得不错,看来这白酒上头真是一瞬间的事。
儿子的酒量这么差,爸爸的酒量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顾知洵的那个眼神就明显有了醉意,林荞抬起顾星然的手臂后弯下腰,脑袋从下面穿过去,让他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然后对着顾知洵交代。
“我先把星然送回卧室,你也别喝了,别到时候你们两个大男人都醉倒,我一个人都照顾不过来。”
顾知洵没反驳,还算听话的点了下头,不过从那略显木纳还有迟缓的动作上,林荞基本可以确定她想的没错,顾知洵也醉了。
还真是够稀奇的,顾知洵可不是个轻易会让自己喝醉的人,难道是今天他太开心了,所以才喝多了点
肩膀上忽然增加的重量把林荞的思绪扯了回来,她没工夫再想别的,现在不趁顾星然还有意识把人扶到房间里,等会真醉倒了她可扛不起他这么一大块头来。
林荞连哄带骗地让顾星然站起了身,扛着人艰难地以s型曲线往卧室走,顾星然这会比刚才有精神些,还有劲用嘴巴不断嘟囔着“我没醉”“继续喝”“给我满上”等等话语,林荞听得想翻白眼,这是不是每个醉鬼标配的台
词,就算是站都站不稳也绝对不承认自己醉了。
顾星然的酒品还不错,不哭不闹的,除了嘴上嚷嚷着没醉没醉,身体倒是很老实的跟着林荞回了房间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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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躺下,顾星然就手指不利索地解着睡衣外套的纽扣,嘴里不喊没醉了,改成喊热了,林荞只能又给他把扣子解开,扶起他跟铅块一样重的上半身帮他脱下睡衣,只剩下里面穿的短袖再把人扶着躺下。
忙乎半天,林荞热得满头是汗,她扯过被子给顾星然盖在身上防止他着凉,在心里凶巴巴地念叨着仅此一次,顾星然以后是别再想喝酒了
放轻脚步离开顾星然的房间,林荞小声的关上门,长呼一口气扯下头发上的发圈,一边往餐厅走,一边重新绑着被弄乱的头发。
“顾星然的酒量可真小,我觉得我都比他能喝。”林荞屁股刚挨着椅子,就朝着顾知洵吐槽道,她端起自己的小盘子,里面有块才切了不久的蛋糕,拿起叉子正想吃一口,蓦地发现顾知洵一直没理她。
林荞抬起头,看到的就是顾知洵醉乎乎垂着眼皮,耳廓被酒精染得发红,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像是小学生一样的场景。
林荞拿着叉子的手在空中停顿,目光转向了旁边那瓶已经空空如也的白酒,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去,就在她照顾顾星然的那一小会时间里,顾知洵竟然把剩下的酒全都喝光了他今天是不是真的疯了
说好的听话呢,说好的守规矩呢,亏她那么相信他,早知道她刚才就带着酒一起离开了这家里两个男人没个让她省心的
林荞气恼地咬了咬唇,她伸出手晃了晃男人手臂“顾知洵,顾知洵,你还有意识吗,顾星然我还勉强抗的动,你那一身肌肉让我这小身板怎么扛,你可不能醉啊,最起码进屋躺在床上了再醉。”
顾知洵慢腾腾的朝林荞看来,倒是能听懂她的话,也知道回应,只不过比他正常的时候更像是个机器人“好,我不醉。”
声音有点哑,但不算大舌头,听起来还更有磁性了些,林荞心想这醉不醉还能是你控制了的吗,本来酒量就没多少,还把一瓶五十多度的白酒都给干了,你不醉谁醉啊
吐槽完,林荞就想起身再把这位也扶进卧室,没成想动作太着急,一不小心碰到了她刚才随手摆在旁边的吉他,那吉他侧着朝地上摔去,林荞瞬间吓出一背冷汗,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闪身过去扶住吉他,在它即将落地的前一秒握住了上端,没让意外发生。
林荞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幸亏她够敏捷,不然让顾星然明早酒醒以后发现自己的宝贝吉他坏了,肯定得当场炸毛。
这次林荞不敢再随便乱放,她老老实实把吉他放回吉他包里,然后拿到了客厅一个确定不会碰到的位置躺着平放在地上,又马不停蹄地回来处理顾知洵这边。
她从桌子上抽了张纸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跟顾知洵说“可吓死我了,幸亏没把吉他碰坏,对了,今天怎么忘记让你来弹一首了呢,我好久都没听到你弹吉
他了。”
她拯救吉他全程顾知洵都没帮忙,可见他是真醉了,不然怎么会坐得住,不过身体有心无力地动不了,顾知洵嘴巴上还是没忘回答她,将事事有回应贯彻到底,醉酒了都不忘。
“太久没弹,我已经不会了。”
“没关系,又不需要多好听,只要是你弹得就行,而且我想听的歌又不难,就是今天我们唱的那个女孩看过来,你在我家楼下给我唱的那首。”
“你家楼下可是我们已经搬家了,我没法在你家楼下唱了。”
林荞差点笑出声“我说楼下是说以前的事,又不是让你现在去楼下唱,顾知洵你傻不傻,醉得都开始说胡话了是吧。”
她走到顾知洵的身边,准备找个合适的位置搀扶起来他,嘴巴上最后感叹道“不得不说,我们一起上学那会的时光可真美好呀,那个时候我可想不到你会变成现在的这种老古董。”
她勾起唇来,弯下腰刚想扶住顾知洵的手臂,就忽然听到了句音调沉沉的话。
“那个时候,我也没想到能娶到你。”
林荞身体霎时僵住,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不仅是呼吸,连心跳都快要停了,她脚跟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无法移动,眼睁睁的看着顾知洵直起腰背,朝着自己看来。
他真的醉了,没了一丁点往常淡然稳重的样子,薄唇微张,眉头紧蹙,衣衫凌乱,眼镜更是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将后面一直被遮挡住的眸子露了出来。
而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年轻时盛满宠溺温柔,年长时盛满从容沉稳,黑如曜石,静如深潭,从来没有过太大的起伏。
明明在林荞印象中是如此一双深邃的眸,这一刻,却盛满汹涌浩瀚、轰轰烈烈、如山崩海啸般的爱意。
那扑面而来的浓烈情愫,让她险些窒息。
林荞嘴唇微颤,手脚发麻,心跳快到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在原地愣了几秒之后,突然惊慌失措地朝后转身,下意识想要离开这里。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顾知洵,那些感情太深太浓,甚至沉重让林荞有些害怕,她那张青涩稚嫩的小脸惨白,手足无措到连一秒都不想在这多停留
突然,一只如铁钳般的手扣住了林荞纤细的手腕,滚烫有力,灼的她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男人只是手臂稍一用力,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扯回了原地,转了个圈与他面对面。
他的动作太急,撞倒了桌子上的奶茶,包装上的那句宣传语从两人的余光中闪过。
林荞瞳孔猛缩,呆若木鸡地看着那张突然放大数倍的俊脸,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想不到。
“荞荞,我来吞那一万根针。”
她闻见了顾知洵身上隐隐的酒气,看见了他醉眼朦胧中的哀切,听见了他带着祈求的嘶哑声线。
“只要你能回来回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