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怪我?”她的眉目间隐隐有一丝愧疚。
苏无咎愣了一下,随即温柔的笑开了,这时的笑不像对着其他任何人,或敷衍,或吊儿郎当,或漫不经心,或偶尔的温柔。而是极为认真,发自内心深处的包容和爱护的笑。
“反正迟早都要成亲,还不如和你在一起,我答应过你要在这里守护你一辈子,就绝不会食言。”他说,“师姐。”
南宫辞蓦然笑了,调笑道:“现在是你比我大,还叫我师姐。”
上一世的研究室里,南宫辞是二十七岁的学术突出高冷御姐,而苏无咎是当时研究室年龄最小的新晋成员,真正的天赋异禀,新起之秀。
苏无咎拉过她的手,“师姐,你永远是修忱的师姐。”语气亲昵,像是对姐姐撒娇卖萌的孩子。
南宫辞毫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挥开,“少在这里肉麻。我再问你一件事。”
苏无咎:“你问。”
“如果……”南宫辞说:“我说如果将来哪天你遇到了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你还会娶她吗?”
苏无咎挑眉,微微怔了几秒,才说:“不会。”他回答的肯定,“我不会喜欢上这里的任何人,你知道我们根本不属于这里。”
“而且……”他又笑的吊儿郎当,正经不了几秒,“我们那里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我如果再娶的话岂不就是重婚?”
南宫辞不置可否的一笑,语气有些消沉,“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得去吗?阿忱,我们来这个世界已经十来年,我觉得你应该学会接受这里,做好在这个世界过完一生的准备。”
她说:“不然……你会过得很痛苦。”
苏无咎沉默,微微低头,俊美的脸上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半晌后,他问:“难道师姐不想回去吗?”
南宫辞看着头顶上空交织的竹叶,光点照在她的脸上,像是落下的珍珠。
“我……我不知道。”
苏无咎无奈的勾了勾唇,像个听话的孩子:“好,我考虑考虑师姐说的话。”
百里徽言在外面还有事情,百里婳逛累了就先回了驿馆。
里面的差役恭敬的和她打招呼,百里婳点了点头,向二楼走去。
在抬手推门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却,只留下无奈和苦笑。
果然,想要强装不在乎,真的是很难的一件事。
这样的戏,她还要演几天?
她疲惫的关上门,肩上突然一阵剧痛,被人点住了穴位。
“公主殿下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男人语中带笑的语调有些似曾相识。
是谁?!
竟然敢在驿馆里公然行凶,不怕外面的差役吗?
不过答案很快见了分晓,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俊美又总透着让人看不透的而显得妖孽的脸。
这个男人她见过,京都时苏无咎带她去黑市的拍卖会上见过,他当时是拍卖会的会长,名字好像叫……花易!
男人用指尖的勾起她的下巴,脸慢慢凑近,“好久不见啊,七公主。”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百里婳口不能言,只能狠狠的瞪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防备和厌恶。
她当时明明戴着面纱,应该是后来查出了她的身份。
花易也没受她眼神的影响,好像想好好跟她聊聊天。
“七公主最近风头很盛嘛。前段时间我好不容易挑起了东璎国和你们离宴国的矛盾,就是想看着他们打起来。你倒好,三言两语就将这矛盾化解了。”
他忽而又笑了,“不过也不能怪你,肖尧他没有这个胆量应战,就算没有你,这件事也会不了了之。不过……”
他松开了手,说:“这样就不好玩了,不是吗?”
肖尧,东璎国新登基的皇帝。
花易直呼他的名讳,而且语气轻蔑,显然是与他有过节。
而且他刚才称离宴国为你们,看来他并非离宴国的人!
他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成为谁。他苏无咎挡了我的路,杀了他又舍不得,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
他又面向百里婳,指尖轻轻的划过她细嫩的脸颊,微凉的指尖刮起了她一层汗毛。
他由衷感叹道:“真是花容月貌啊。”
他收回手背在身后,笑的邪肆,那双美如桃花的眼睛虽弯着,可透着让人打心里不舒服的阴冷和危险。
“这么美的妹妹,不知道苏无咎会不会喜欢?”
他开始自己脑补,“啊,新婚之夜洞房的不是自己的新娘而是被自己认的妹妹,你说是不是很刺激?”
“你猜,当他醒来时看见怀里抱的是你而不是他心爱的新娘,他会是什么表情?震惊?愤怒?”
他到底要干什么?!
百里婳眼睛里露出惊恐,什么是“新婚之夜洞房的不是自己的新娘而是自己的妹妹”?
她的身体像是掉进了冰窟,全身不寒而栗。
下颚突然被人用力的捏开,口里被人丢进一颗东西,她还未反应到来,那东西已经在嘴里融化开,随即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百里婳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醒来时正躺在一张床上。
屋里光线很暗,没有点灯,只有不远处的窗户口有点月光透进来,倒也勉强看得清大概的环境。
这是一间到处都透着暗红的房间,红色的帷幔,她躺着的是红色床褥。。
房间宽大,墨色的大理石的地板上泛着冰冷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