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往大门口一坐,大马金刀地开始磨斧头。
她先在大青石侧面的粗糙处蹭掉斧头上的铁锈,清水冲洗过,这才把清水泼湿青石上面。
水泼上去,冲洗去表面的浮土灰尘,露出一道细腻的石面,凌城燕用手指抹了一下,心道,青石上有明显的磨刀痕迹,看来,之前就被人当过磨刀石,不止一次啊。
想要用好手中的刀,都要先了解刀的脾性和特质,磨刀无疑是熟悉了解刀具的一个有效途径,这大概是所有使刀人共通的。
凌城燕端详了一下打磨掉铁锈的斧头,然后,开始磨,先粗磨,再细细地磨快锋刃……
不多时,她手里的斧头已经换了个样子,铁锈尽去,露出黝黑的铁质本色,锋刃雪亮,仿佛闪着寒光。
凌城燕举着斧头,用手指贴着锋刃摸过去,满意地翘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来。
前两天,大伯娘炖的鱼太香,让王莲香无法忘怀,凌城燕搬走,王莲香就猜测着,她会不会打许多鱼,偷偷炖鱼大吃特吃?
心里猫抓一样,王莲香偷摸来到知青点外,趴在一棵杨树后边偷窥,没想到,刚到就见凌城燕拎把斧头出来,按在门口的大青石上一顿蹭,蹭的火星子直冒,吓得王莲香腿都麻了,想跑都跑不动了。
一阵疯狂磨斧子后,凌城燕竟然举起磨的锃亮的斧子,摸着斧子刃笑了,笑的那么诡异、那么渗人……哎妈呀,她不会怀恨在心,想着用斧头来砍人吧?
王莲香差点儿给吓尿了,两腿抖得像打摆子,好不容易等凌城燕进去,她才拖着脚,一步步从树后边挪出来,却半点儿不敢停,跌跌拌拌往家里疯跑回去,一进大门,就喊上了:“娘,不好啦,那疯婆子要来砍人啦……”
凌城燕没留意有个偷窥者,她磨好斧头,进门和两位堂嫂打声招呼,又叮嘱杏儿两句,拎着斧头和一根麻绳出了门。
扎篱笆不用多粗的树枝,倒是村北种的一些杞柳和紫穗槐,枝条细长匀称柔韧,扎篱笆正合适。
地头上的杞柳和紫穗槐都是一年一收,大队里留一部分自用,编囤、编筐子都能用,还能卖一部分给收购站,多少也是一笔收入。
荒地里散生比较杂乱,因为土壤贫瘠些,也比较矮小,大多只有一米半左右,编筐不抵用,扎篱笆倒是正好。
收柳条分春秋季,开春前收割也算是正当时,砍了旧条子,根部会发出新的枝条来。
凌城燕找到一片紫穗槐,把麻绳解开铺在地上,拎着斧头开砍。锋利的斧头砍起拇指粗细的枝条来,非常轻松,不过两刻钟,就砍了一大捆。
凌城燕用麻绳捆好,蹲下去背在身上,稳稳当当一路回了家。
“哎哟,你出去多一会儿,咋就砍这么多条子啊?”大堂嫂赵二妮惊讶着,丢下手中的铁锨,跑过来接着凌城燕。
二堂嫂郑小田拿着铁耙子耙地整平,也丢了家什跑过来,帮着赵二妮把一大捆条子放在菜畦子边,打眼一看,夸奖道:“燕子用心了,这条子根下留的斜岔儿,正好扎篱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