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面不仅有国内大事,还有周边蛮夷诸国的动向,听得凌城燕眼睛发亮。
请两位新邻居吃了顿‘入伙饭’,凌城燕自觉收获颇丰。吃过饭,她就跟着两人过去,借了几本书过来,还得到了一些旧报纸。
虽说都是过时的一些事件、消息,还是让凌城燕开阔了眼界,更多的了解了这个世界。
她晚上看到很晚,才感叹着世界变化太大,睡下。
第二天,她一早把小杏和石头送到大伯娘那里,就和两位大伯子,加上大嫂家的红军、红兵,三哥家的红明一起,赶了生产队的骡车出发,往二十里外的河口过去。
他们居住地离海不远,最近处只有五六十里,而且,沿海还有数条河沟,河沟里的水都是咸淡水交汇,上潮海水倒灌,河里的水就是咸的,退了潮,海水退下去,河里的水又会变得淡一点……咸淡水交汇,促生了许多特定的鱼虾品种。
刚刚开春的季节,河里的冰刚刚融化,正是鱼虾最鲜美的季节。
一行人来到最近的潮河河口,凌城燕做主力,王连发做辅助,轮番撒网,不到晌午,就收获了好多鱼。最多的就是春季最美味的梭鱼,俗称‘开凌梭’,是一年中梭鱼最美味的时节。
简单地吃了些带来的饼子,喝了点儿水,一行人就折返回来。
出去的时候没有声张,回来时同样没有张扬,一行人先绕到公社,把鱼卖给收购站,换成钱,这才回到大队。
留了一桶鱼,都交给大伯娘和两位嫂子收拾处理,凌城燕端了半盆炖鱼和几个饼子,带着俩孩子回家。
凌城燕盛了一碗鱼,送到两位女知青屋里。
肖娟看到又炖了鱼,真是又惊讶又高兴:“跟着你竟吃好的了,这都赶上过年了。”
崔璀没多话,而是拿出一封信递给凌城燕:“白天送来的,你不在家,我替你收了。”
凌城燕接过来一看,信封上的落款是:滨海农场。心里大概猜到了,是谁写来的,果然,抬眼,就看见肖娟和崔璀两人躲闪、尴尬的表情,凌城燕倒是坦然地笑了:“谢了。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回到自己屋里,撕开信封,取出两页信纸来,信开篇——
城燕,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农场里安顿下来。不用太过担心我,我在这边还好,除了没有自由,其实生活还算不错,每天像生产队一样下地劳动,早中晚三餐有食堂供应,不至于多优渥,但足够吃饱,不挨饿……倒是你和两个孩子,我甚是挂念,特别是小石头,伱月子里我出了事,怕是让你担惊受怕、焦虑忧心,会不会影响到你和孩子的身体?……
凌城燕粗粗扫过信的内容,去看最后的落款:对不起你和孩子的连生。
凌城燕嗤地轻笑一声,重新回去看信,却见通篇都是说自己很好,不用妻子担心,又说他对家中妻儿的愧疚、挂念……一点儿正经事没说。
这男人,除了家长里短、儿女情长,就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放下信,凌城燕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既然人不得自由,那往来信件呢?会不会也会被人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