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队部把凌城燕的自行车组装起来。
家里的情况凌城燕都不知道,她骑马带着张玉燕出了村子,就催马跑起来,借着天光赶了一大半路,路上看见有几个衣衫褴褛、挂着筐子、拖着棍子的乞丐,凌城燕也没太在意。
她在家待那两天也见着了,一个老婆子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小子讨到门上来,她还给了一个饼子半碗粥。
十里路,到底没能赶在天黑前到达张堡子大队。凌城燕放松马缰,让马儿慢跑着,她掏出带的饼子递一个给张玉燕。
张玉燕不会骑马,一直提心吊胆的,被颠簸的胃里也不舒服,摆摆手表示自己吃不下。
凌城燕也不勉强,自己吃了个饼子,喝了两口水。就又催马疾行,终于赶到了张堡子大队。
村子里黑呼呼的,偶尔能看到屋子里透出来的微弱灯光。
“你们大队的人睡得挺早。”凌城燕道。
张玉燕有点不好意思,嗫嚅道:“煤油难买,点灯的少。”
凌城燕点点头,带着马儿来到一个低矮破旧的农家院落前。
张玉燕道:“这就是俺家,燕姐进去歇歇吃点儿东西吧。”
说着话,扬声叫娘,屋门应声开了,走出来一个身形微微佝偻的老汉,还有个梳着发髻的婆子。
“爹,娘,这是南里大队的凌城燕,她送俺家来的。”
“哎呀,是小燕啊,玉燕给俺说了你好些事,说你枪法厉害……多亏你送她回来,快进来坐坐……”张玉燕的娘抢上来寒暄。
凌城燕对这种分外的热情有些不适应,笑着寒暄两句,辞了出来,上马离开。
等张家人追出来,她已经驱马出了胡同,踏踏马蹄声里,走远了。
凌城燕来时没带什么家伙事儿,离开张堡子大队,只剩她一个人赶路,她才警醒地寻了根一丈有余的木棍横在马背上。
虽说当下世道还算太平,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剪径劫道儿的小贼呢?
若是凌大将军疏忽大意,栽在劫道儿的小贼手里,那才是把两世的脸都丢尽了呢。
来时跑的急,一路没有歇息。
离开张堡子大队,凌城燕顾念着马匹,先寻了一条河,牵着马儿过去饮了点儿水,又把身上带的饼子掰开,喂给马儿一个。
人和马都休息了一下,这才上马继续赶路。
不知多少年前,黄河曾经此地入海,黄河改道后,故道留下厚厚的黄沙土,一起风就漫天沙尘。
为了防沙,坐落在黄河故道上的村庄都多植树,还栽种一些低矮灌木,固沙放置扬尘。
南里大队就是黄河故道上的一个村子,看见成片的密林灌木,凌城燕心头一喜,快到家了。
凌城燕放慢了马速,由着马儿缓步前行。
进入林子之前,先要过一条河,这是一条主干渠,有十来米宽,四五米深,通往村落修了砖桥。
春季灌溉用水多,上游刚刚开闸放了水,沟渠里的水很深,最深处起码有三米。
凌城燕骑马刚踏上小桥,就听得前头杂树林里突然传出几声吆喝。
“别跑!”
“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