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下来,转头对赵楷说道:“你先回院子里。”赵楷自知不能去添乱,点头答应了。
北面寨子,齐鲁河上,宏伟的人为寨墙上如今也是兵甲齐聚,气焰森森,其下专门用来停泊船只的渡口里,数百艘小船搭载着略显气势不足的黑角水军驶离渡口,向前方列阵迎敌,水军大统领水底蛟龙路元朝正站在所谓的水军大帐,也就是中间的一艘小船里调度船只。
“让沅胜和鲁达领着各自的手下在最前方分散迎敌,利用机动性骚扰船只,其余的人继续构建防线,做好增援的的准备。”他大声喝道,登莱水军可不是什么低等货色,那可是水军中的精锐,单看那巨型战船就知极为难缠了。
黑角寨东边正门,并无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在数万的精锐甲士出现时,负责巡逻的喽啰们还未反应过来,一对对士兵扛着云梯便向前冲来,在反应还算敏锐的喽啰率先发射第一支烟火之后,便已经有敌人顺着云梯向上爬了,今日负责管理正门的统领,好巧不巧正是高干,他一面带着亲信的数百名喽啰疯狂抵挡已经趁人不备爬上寨墙的士兵,一面指挥预备的少量弓箭手射出箭雨。
他对身边亲信喊道:“快去取预备着的擂木和滚石,还有去调集附近的弓箭手,知会最近的统领前来支援。”
“是!”听得一声应诺后,高干又挥舞着手中宣化板斧朝最近的一处围堵缺口杀去。
震天的喊杀中,赵楷没有回院子里,行走在已近无人的寨子、中,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路,手掌握紧又松开,一次次的腥风血雨,一次次的无力观望,深深的无能感充斥心头。
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快去找些布来,还有水,跟我去找水桶打水。”转头望去,是自己相熟的一个小喽啰,平常爱开玩笑,此时脸上却带着焦急与严肃。
阵阵的哀嚎声从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传出,说是帐篷,也只不过是在平时拥有一个顶棚的聚会区域四周裹上一大块布,用以搁置伤员,赵楷拿着找来的布条,提着一个水桶便进入了这个人间地狱。只见里边随意搁置着成排的简陋木板床,仅是不到半天这里的伤员便已过百,这样规模的帐篷如今还有十数个。
里面很多人在忙碌着,多是些老弱妇孺,都是寨子喽啰们的家人,也有寨子专门供养着的郎中,一群人不停地包扎换药,染着血的布条快速的污染着一盆盆清水。赵楷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身边的伤员,很多都是最近跟着杜嫣然闲逛然后认识的,这些人平常就爱逗这一群孩子,赵楷显然也在其中,然而如今他们残肢断骸,扭曲的面庞上还噙着泪光,赵楷虽然在杨逍当初杀地字科杀手时见过血腥杀戮,但是如今的景象,夹杂着哭嚎的声音和令人作呕的味道还是令他感到不适。
“别愣着,做些自己能做的。”那个带他来到这里的喽啰提醒道。
看着周围人扭曲的面庞,他对战争有了更清醒的认知和更为强烈的厌恶。赵楷拿起布条和附近的伤药,学着周围的人给伤员上药包扎。
天光渐暗,夜晚降临。敌人鸣金收兵,停止了一天的攻势。黑角寨建成至今,能与今天的全面大战相提并论的战争只有一场,是在数年之前了,最后是以寨子胜利告终,这才奠定了黑角寨的威势。这几年寨子虽然与官兵小规模冲突不断,但是似今天这样的惨烈战斗根本没有过。
赵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小院中,杨逍三人正坐在院里的石桌旁等待着他,赵楷望去,只见三人身上虽是风尘仆仆,但却没有破损或者血迹,应该是没有参加大战,他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今天在伤兵营工作,没事的。”
杨逍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沉重的说道:“今天在杜英和吴川多身旁听到了一些事情,他们说本来在他们的猜想中,如此大规模的作战还要在数月之后,但是却毫无征兆地一触即发了。加上之前我们在铁砂岭被围堵的经历,很有可能这场战争是有人为了救你而提前发生的。”
赵楷听了这话,想起了今天在伤兵营中看到的场景,愧疚之情充斥心头,溢于言表。
杨逍看到他这副摸样,知道是在愧疚,开口安慰道:“这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既然被卷进了这场乱战,我们就要想解决的办法,我们三个已经讨论过了,如果再过两天还没有转机的话,可能我们就要兵分两路离开这里了。”
“兵分两路?”
“一路是我和大铁锤,从南边他们故意留下的缺口处吸引他们的注意,另一路由王琦带着你从北边芦苇荡突围,到时候在北境蜀地重聚。”
看着赵楷,杨逍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你可能有疑问,为什么我们如今关系很好,不干脆把你交到官兵手里,然后甚至我们可以护送你回皇宫。不是因为我与万瑶宗欠下了债便不能反悔,而是我们身处漩涡正中,即使我放弃了任务,也会有其他的人重新接受任务,那样就更不可控了。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赵楷只是点了点头,干脆地说道:“我明白。你们也不用解释,我相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