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固定地习惯地讲经说法,没有食物了就去化缘求斋,从来没有惹过事,相反城内一有灾祸,这些和尚就会跑出去治病救人,还算有些本事,就连不崇尚佛道的大楚人对这里评价也是颇高,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人来逛一逛这新修的庙宇,递一些香火钱。
如果不是这些天来不断传递的情报证明这里确实有魔宗高手活动,到现在赵楷都还会对寺庙是否为魔宗据点这一事情产生怀疑。
寺庙之内剩余的僧人们还在滴滴答答地敲着木鱼,有老僧讲法说法,根本没有对寺庙周围的诡异氛围产生任何的紧张。
“应该有真正的僧人。”彭九在赵楷边低语道。
“我也这样认为,要不然不会这么逼真,传闻中魔宗有蛊惑人心的功法流传,是真的吗?”
“是真的,起初魔宗陆沉势弱之时不过是个邪教小门派罢了,说是魔道,但魔道中人都不愿意承认,那是官府就曾派过廷尉专门缉查,结果一波之后又一波,竟然都有去无回折到了里边,之后魔宗渐渐势大,又出现了百姓被蛊惑的案件,才真正落实了魔宗的身份。”
“魔道都是一群疯子,不为世人所容是他们必备的品质,所以我们才必须要剿灭他。”
“不为世人所容?”赵楷没来由地细语呢喃,盯着自己的双手发起了呆。
“喂,怎么了,别发呆了!”彭九的手在赵楷眼前晃荡了几下,才算揪回了赵楷的神思。
先锋营军士隐藏身份的方法很妙,因为如今凌平这个环境就是廷尉出动的好时机,大楚的廷尉等级高于地方县衙的捕快,负责更高等级的保卫和缉查任务,出自廷尉府的捕快在这个时候被分派到城中四处警戒,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当然名额有限,也只是小部分的先锋营军士以这种身份出现,其余还是如斥候一般,闭息静气,隐喻田间草野,市井闹市。
如今的城中一半的热闹气都被大比吸收走,然而该进行的商业贸易,还是在继续进行着的。
城西的茶馆上正有一群廷尉们在喝茶闲聊,看似在敷衍着自己的职责任务,却没有人敢去告发,因为这群黑衣的廷尉各个散发着阴寒的煞气,再联想到他们的职责,也就没有敢去惹。
茶馆的窗子大开,夏日的清风萦绕脸颊,香茗的热气自然而然也融入清风,休闲的气氛都快实质化地飘荡到了旁边的灵光寺中。
赵楷和彭九就坐在靠窗的桌旁,脸上笑吟吟地闲聊着,看起来十分悠闲,让茶馆老板对廷尉这个不讨人喜欢的职业都产生了向往。
有小厮端来了一盘附加的糕点零食,殷勤地向几桌食客问好,彭九大收一甩,一大把铜子就飞到了空中,然后就见小厮手臂翻转,唰唰几次完美接下所有铜子,一个也不剩。
赵楷笑了笑,算是夸赞了对方高超的手艺,接着继续与彭九闲聊起来。
“大哥,我们这算不算是在闹剧中找了份闲差呀,如今城中暗流涌动的,连魔宗都胆儿肥地站到了明面上,咱们被划分的地界确实是良家汇集了,就看西边的灵光寺,除了穷和尚一堆啥都没有,我就不信有人会在这闹事。”
“老弟,这你就不懂了,什么叫闲差,咱们看着是在这喝茶,其实不也是为更好的融入这里,以遍居高临下观察四周动静吗?”
“对对,老哥你再指点指点小弟。”说完赵楷装模作样地站起身,端起茶壶就要给彭九添茶,两人一番客套后笑得愈发得意,可谓是胥吏中的典范了。
其余几桌也都是如此休闲惬意,大家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站着的小厮听个清楚。
小厮看起来卑躬屈膝的笑脸愈发得意,逐渐地有些狰狞,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便恢复了原样,继续为楼上的廷尉大爷们效力去了。
就像是北方盘旋在空中的雁阵,其中的每个大雁都各司其职,为了共同度过迁徙而努力,然而却总有人会射箭打雁,总有雁会不幸殒命,这是因为它们没有能力,跳不出人类布下的棋局。
而如今的茶馆之内,所有人不管偷懒也好,谄媚也罢,都在各司其职,被隐藏在心中的秘密打上发条,运转个不停,看起来其乐融融,没有人出错,不管是明面上的身份还是背地里的动作,茶馆内的双方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但却早已注定了胜负,因为扎根在棋盘上的卑微棋子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他们都只能祈求下棋人棋高一着,这样自己才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