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尽到自己的职责,不能太过强势才是,能吸引敌人更多的目光才为上策。”
说完牛老大就自嘲地大笑起来,这诡异的氛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刚刚那个大声质疑的人更是抬不起头。
吴长老打圆场道:“我们商量一下如何突围吧,都成瓮中之鳖了,以往恩怨就放下吧。”他眼睛紧巴巴地望着牛老大,带着不加掩饰的祈求和渴望。
牛老大不得已点了点头,又斜了一眼刚才眼神不善的家伙们,以作警告,这才开始诉说此刻山下局势,小屋内将近四十人挤在一块,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也正如牛老大所言,如今的青云峰山脚下已经被黑压压的铁甲战士围得水泄不通,就像一个包裹着山中气象的大口袋,让一切该走的不该走的都再也通行不得,赵楷他们五百余人因为这次的胜利,被视为英雄迎回了城中,其余的事情全部交给新来的士兵去做,接下来他们只负责入城去鼓舞百姓低沉的情绪。
无非做表演罢了,赵楷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但也明白这样做的必要之处,所以也不反感,该有的礼仪,该有的表现他同样一个不少好好完成,这次的惨胜被有心人宣扬成那种几万几万人大决战后获胜才有的气势,令得回来的士兵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起来。
但在百姓看来这些士兵就愈发的可爱,胜也不骄,军纪严明成了百姓对这支队伍的一致赞誉,这样的宣传确实起到了作用,至少城内一扫颓败的氛围,也变得稍稍热闹起来。
赵楷哭笑不得,彭九也不知道如何自处了,两人一回到甲申帐先锋营翻新的藏匿地点,连上官和同袍都未见,直接躲到自己房中呼呼睡大觉去了。
其他人看得两人这副模样也不怪罪,知道他们此刻尴尬而激动的心情,也只是调侃几句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留下两个激动的灵魂躲在被窝里高兴地不能自已。
望夫山中的搜查还在继续,周长老自从找到那处传送阵法入口之后,就没有过停歇,幸亏吴承熙交给他的手下都是实力强横又经过训练的吃苦耐劳者,这才能事半功倍,进展迅速。
山中背阳的一面,有一下山所必经之路,两边全是嶙峋而高大的怪石,中间却是光秃秃一片,连草木的痕迹也再此有了断层,就像是被老天拿着巨型剪刀,然后一剪子下去就成了这副模样。
察觉到蹊跷的周长老干脆直接盘膝坐下,手中不断掐诀,精神逐渐入定,灵力分散四周,一寸寸地搜索着可疑的痕迹,其他人就安静地站在周围,本能地警戒着,配合默契,丝毫不打扰周长老的探查。
在老人的视线中,一切生灵一切死物全部被覆盖上了一层凌厉的剑气,让他从骨子里开始发寒,更为惊骇地是周围原本一片死寂,当他施展神通加深搜索时,能感受到一股股极其强烈的...意念,没错,就是意念,不是因杀戮而汇聚的怨灵,也不是因天罚而异常疯狂的反抗情绪,却似一个个被许下的愿望汇聚成势,久久不散。
老人猛地一个机灵,心神顿时恢复原状,再也不敢向深处探索,刻骨的寒意并未立即消散,然而像是狗皮膏药贴在了身上,一直就这样释放着逼人的冷冽。
众人看得眼前变故,一股脑全部围了上来,而周长老却沉浸在思索之内,喃喃低语:“这到底是什么呀?一个个愿望汇聚起来的大宏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良久,他才站起身来,眼神中有些不可置信的恐慌,终于还是定下来心神,摆摆手打消了身旁人的担忧,然后就望前指了一个方向,道:“那里应该是处战场,大家都感受到了此处汇聚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残留气势吧,就是从那里扩散来的,走吧,去看看。”
越往下行,死寂的氛围就更加凸显,与此同时,还有荡漾不散的凌厉剑气,周长老带着路,脚步沉重而目光深邃,显然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不敢置信而已,当到得那处周长老所言的战场时,所有人都必须屏气凝神,使用灵力抵抗周围肆虐狂躁的实质性剑气。
已近干枯的血液仍然散发着阴霾,地上横陈着数十具已经发臭的尸体,除了剑气之外,当人们静下心来仔细感知,摒弃掉呼啸不绝的风声后,空气中还弥漫着挥之不去的低吟浅唱,犹如虚幻的梦境让人感觉不到真实,却有能够让人身临其境的代入感。
周长老也猛然一惊,他不得不反思自己刚才的感应是否出错,因为没有人的宏愿会夹杂着无尽的怨念与凄凉,这股子气势到得近前竟然变了味道,起初老人动用灵力感知时,能够清晰感受到一种沙场纵横的豪气,如今到得近前,这番低吟浅唱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呻吟,悲凉而沉重,仿佛有人正承担着无边的重担还艰难地在人间踽踽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