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当初您执意自逐出族谱,怕是,怕是大牢里……”
“怕是大牢也有我的一席之地吧。
呵,我能怎么办,祁王非良木,可是二姐姐却执意劝父亲与之站队,既已预见的此下场,我一弱女子能怎么办,但求一命,自保罢了咳咳咳……”抿了一口水,压下喉间痒意“如今,容王虽自请边疆,京中消息他迟早会知晓,我怕,他会破釜沉舟,自请入瓮……毕竟,他对二姐姐……”
“小姐,您这样为容王着想,他又怎么会知道呢,他或许连您的名字和脸都对不上呢,这些年,您费尽心力经营着粮行,商铺,匿名捐赠运送了多少军粮补给,他又可曾知晓……”
“小蝉,我与他,云泥之别。惟愿安好已,足矣,何须强求太多?”安抚似的拍拍小丫鬟的手,“我闭目歇息一会。”
听罢,小蝉闭口不言,取出包袱里的披风,轻轻搭在女子肩背之上,叹息了一口气。
寂寂夜色中,通往京城的小道上,一人一马快马加鞭的急驰而过,同刚刚抵达疆北边境小镇的青布马车,擦肩而过。
秦越川此刻忍耐着身体内的隐隐灼痛,一心只为那个如同“飞蛾扑火”般女子的身影。
值吗?
不知多少人问过他这个问题,然而此时,已非“值不值”三个字可以详确表述他内心的答案,事已至此,身不由己,心不由己,事不由己,怕是只有……
至死方休!
京都 地牢
锦衣珠翠,衣着华贵,妃嫔打扮的妖媚少女,由狱卒引领至最深处一间单人牢房。
香帕掩面,眼内憎恶毫不掩饰,喊出了那个厌恶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名字:
“徐明曦!”
名为徐明曦的少女匍匐在地,满身血污狼狈,吃力抬眸,眼中的愤怒几欲喷薄,只奈何浑身受刑,毫无力气,只能于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
“呵,你可还好,听闻最近几日消停了不少,可是想通了?
奥对,你的舌头已经被拔掉了,如何也发不了声了!
再嫁之身竟然还妄想做皇后?
说什么依旧是完璧之身,谁在乎呢!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
也不管那监牢之内的少女是何反应,自顾自摆弄着如血红艳的寇丹说到
“你那断指……我已送到那人手中,你猜他会不会为了你……自投罗网?”
“哎呀,当真是为他不值,痴心爱慕的人,竟然同自己虚与委蛇了这么久,你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却在他的心口插了最狠的一刀哈哈哈哈哈哈,想想都觉得好笑。”
“我徐白榆,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好久了!每次眼见的你和他在一起,便是知晓你是装的他还是对你那般温柔,他好像总盼望着能捂热你这副铁石心肠,即便如今还是来巴巴送死。
不过,那又如何,那便送他一程好了,我真是……见不得,若是你死后,他在你坟前还爱慕至深的表情!”
悲痛,愤怒,悔恨,自责,齐齐涌上徐明曦的心头,却无法言说,只得奋力向前爬,发出撕心裂肺的呜咽。
“好在,我还有祁王,奥,不,如今该称陛下了,如今我便是皇宫中第一位贵妃娘娘,不日,他将立我为后,而你只配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与鼠蚁为伴,好好度过你最后时光吧。”
也不再看徐明曦是何神情,目的达到,便提裙款款而出,边走边说:“对了,你的父兄,我会‘好好照顾’的。”
言罢便扬长而去,只留徐明曦一人在那里愤怒的无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