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分,窗外孤月高悬,室内墨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回想着这半年来李易天于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从战场上胆小如鼠的惜命少年
到人心叵测的公堂上祝福自己一句“放心去吧。”的自信皇子,再到江湖上带着痞痞的邪魅笑容的少侠,两人相遇之后的事情虽然不多,可件件都深入人心。
而自己的心态也从好奇转变成被关怀的温馨,最终好不容易才产生了懵懵懂懂的喜欢,就这般给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段感情化上句号,她实在是不甘心。
李易天第一次撬开自己心房的时候是六国宴后皇子殿下许诺的咸阳城外十里送别,她还记得李易天当初让自己去送别老师的时候所说的每一句话语。
“你也不必猜我是何居心,这件事情于我无害,顺带着也能让你多开心会儿,于是我便就做了。”
“若是明日有人从中作梗,尽管让他来找我!好歹我也是个皇子,一些事情这肩膀还扛得住。”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墨麟几次在心里泛起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进李易天的房间,问问他是否真的去意已决,真的要把自己从他的心里摘出去吗?
但是秦燕的关系,战场上自己手下子弟兵信赖的目光,还有自幼年时便被灌输的以秦国为假想敌的教育,让她一次次地在名为“家国天下”的壁垒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就在这时她回忆起了自己幼时玩伴姬无晴的话语:“墨麟,我们这样的人是见不得阳光的,因为我们早已习惯在黑暗中生存。”
终究墨麟颓然地仰躺在床上,一双玉臂捂住俏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喟然长叹一声,罢了,如此也好,若是日后两国再起纷争·,也免得再有人拿自己和李易天的关系来为难他。
墨麟脑海里盘旋着李易天今夜为她作的《雨霖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星与月,这丝丝缕缕纠缠着的两人中谁会是天上的那轮孤月,谁又会是燃烧着奔向月亮的星星呢?
一夜过去,雨落山庄各弟子的打擂生活一如既往,除了李易天之外,其余人在司徒昌的带领下准时赶赴落枫谷擂台。
虽然今天金刀门没有安排雨落山庄的比赛,但是研究一下未来的对手,根据对手决定雨落山庄弟子的出场顺序,这些事情还是司空敬明他们必须做的功课的。
而李易天依旧与往常一样提着酒与吃食晃晃悠悠地赶往舞雪的院子,两人在院子中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舞雪送李易天出门时,眼角还带着掩饰不住的俏皮笑意。
这一次李易天回来的格外的早,他只在舞雪的院落里停留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回到了金刀门落枫谷擂台赛的观众席上,司空敬明他们向李易天挥手致意,李易天急忙猫着腰来到雨落湖的座席上。
他悄咪咪地挪到司徒昌身边,后者正在饶有兴趣地仔细观察着擂台上的一场比赛,这场比赛的双方是楚国惊鸿会的少舵主熊烈与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独行侠枯藤老人的弟子。
那弟子是个青纱罩面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子,上台之后不言不语,也没有向一般人一样先报上自己的姓名,直接右手探出一掌,掌行中路忽而一颤,霎时间女子那如同白玉般细腻的右臂变得模糊不清,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一样笼罩住了熊烈的上半身各处要害。
熊烈看着眼前变幻莫测的掌影,眉头一皱,足下一点,身形像一张没有重量的白纸一样向后面飘飘退去,避开了女子这一掌。
吃瓜看戏的司徒昌手抚白须,犹如看着自家的优秀后辈一样看着场上的女子道:“这女娃子不得了啊,一手传自枯藤老头以柔克刚的‘缠丝手’已经有几分火候啦,也不知道枯藤这家伙在哪里捡的这个宝。”
李易天看着台上的女子好奇地问道:“这么说司徒长老很看好这个女子了?长老估计这个男的能在她手底下坚持多久?”
司徒昌转过头来看着李易天摇头哂笑道:“殿下对这江湖中的事情果然是一窍不通啊。”
“这女子功夫虽好,可与她对阵的这青年也是来历不凡啊,楚国的百鸟门太上长老太叔坚收下的闭门弟子,这老家伙是和我们家老太爷一个级别的高手,据说他人到晚年本来不打算再收徒弟,但是一次外出云游的时候恰巧遇见了熊烈,因为眼馋这小子的天赋,太叔坚才动了收徒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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