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疾驰而去。
“随波令妙才暂缓前行,可是为了避开董卓与丁刺史之战?”马车中的荀彧见那传令兵离去之后,沉声问道。
“嗯。”陈涛点点头,放下车帘说道:“妙才领兵神速,作战也是勇猛,但毕竟手上兵马太少。如此早进入战场,给丁刺史的助力不大,反而会白白折损部下精锐。再说,即便是妙才一手训练出来的精兵,如此急速前进,想必也是体力耗损不少。洛阳坚城,非一日可下,丁刺史想必也不会在一日之间被董卓击溃,不如暂缓前行,待明日大军赶上,再发力灭贼。”
荀彧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几日的战报传来,丁刺史和董贼连日交战,虽兵马折损极大,但几日内想要保持住战线,应该不难。随波稳妥一些,也是良策。只是,我军抵进洛阳之后,随波准备如何攻占洛阳?”
陈涛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这几日我苦思冥想,要说能用之计也算不少。只是,洛阳城不是边陲小城,不但城大,城中建筑分布也十分复杂。虽然先帝曾给涛看过洛阳城的建筑分布图,但想要轻易攻下也不是易事。涛不担心那高墙阻挡,只担心攻入城中之后,若是董卓劫持皇室,以死力战,那……”
陈涛的话,也让荀彧沉默下来。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若是无法保护汉少帝,那么即便是攻下洛阳,也不过是占据了一座城市罢了。而且,陈涛更担心的是董卓和另一个时空中一样疯狂,在眼见没有胜算的情况下,放火烧城不说,还能裹夹皇室逃回长安。若是事情真发展到这一步,那即便是攻下洛阳也毫无意义。
……
正当陈涛和荀彧为如何攻下洛阳而头痛的时候,丁原在第八日清晨,再次率领冲到洛阳南门外。本来以为,董卓必然还是和前几日一样,自己亲自在城上督战,而麾下西凉军则会与并州军血战一日。却没想到,今日与往常不同,丁原上前挑战之后,站立城上的董卓非但没有开城迎战,反而让一名力士来到身边,手持黄色圣旨大声宣读起来。
之乎者也的圣旨,吕布是听不懂,只是吃着鸡腿,准备片刻后大战一番的她,发现丁原和张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钦此!”
直到那圣旨宣读完毕之后,董卓才得意洋洋的上前,抬手指着丁原戏虐道:“丁刺史忠君爱国陛下已经知晓,这就让你进城受封。丁刺史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忠诚是假,反贼是真!”
丁原面色极度难看,就连一旁的张辽也是面色铁青。两人沉默半晌,就是说不出话来。
“文远,文远,那唧唧歪歪的家伙,说了些什么?”丢掉了手上的鸡骨头,吕布拉住张辽的衣袖,小声问道。
“董贼奸恶,竟然冒用陛下的名义诈来圣旨,竟然想诓骗丁叔入城!”张辽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他白痴吗?随便说几句,就以为我们会入城?”小吕布十分鄙视的瞥了眼城上的董卓,不屑的说道。然后,张辽却摇摇头,目光始终落在丁原身上。
低头想了很久,丁原抬起头策马上前,大声说道:“董贼,你假借陛下之名,难道不怕天下万民唾弃?若是有胆,就今日……”
丁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面色大变,直愣愣的盯着城墙上逐渐走来的身影。
只见,身穿龙袍,头戴九帘珠玉帝冕,右手托着传国玉玺的汉少帝刘辨缓步靠近女墙。
“并州刺史丁原,朕唤爱卿入京,为何不至?难不成真如董相所说,你想谋反不成?”刘辨面无表情,扬声大喝道。
“微臣不敢!”丁原瞬间翻身落马,推金倒玉般轰然跪到在地,向城墙上的刘辨重重磕了三个头,伏在地上大声辩驳道:“董卓欺君罔上,臣受命领军勤王,这才提兵战于洛阳,请陛下明鉴。”
“董相忠君爱国,爱卿与董相不过是些许误会。若爱卿非是那王莽之流的逆贼,速速退去兵马,入城朝见吧。”刘辨依旧毫无表情的说着。
“……”丁原一咬牙,沉声说道:“微臣谨遵圣旨!”
“丁叔!”
“爹爹!”
张辽和吕布几乎同时抢上前去,焦急的大声呼喊。小吕布平时虽然稀里糊涂,但是她也知道,让丁原孤身入城会有什么下场。虽然只不过是丁原的义女,但常年来早已经将宠溺他的丁原当成自己亲父,此刻如何肯看着他入城送死!
“丁叔,那董贼定然是逼迫陛下,丁叔千万不可犯糊涂中了那狗贼的奸计!”张辽急切的大声喊着,身边的小吕布也是脑袋点的飞快。
丁原在张辽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面色平静的望着张辽,又拿手亲亲抚摸小吕布的脑袋,嘴角上翘,眼含笑意的说道:“文远,本官镇守并州多年,可是贪官污吏之流?”
张辽似乎已经知道了丁原的打算,虎目中已满是泪水,双手紧紧抓着丁原的手臂,用力的摇头。
丁原笑着点点头,又转向吕布,用力搓揉她的小脑袋,说道:“乖女,为父可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爹爹威震并州,胡蛮铁骑甚至连远望爹爹的军旗都不敢,自然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小吕布双眼通红,咬着嘴唇说道。
“即如此,陛下在前,你等想让丁原做那违旨抗命的不忠不义之徒?!”丁原大声厉喝道。
张辽含着眼泪,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而那小吕布确实双目赤红,猛然甩开丁原的手臂,冲向城墙,大喝一声:“我只要爹爹好好活着,谁敢害爹爹,我就杀谁!去!”
话音落下,丁原根本来不及阻挡,只发出一声惊呼,就见小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已带着惊天动力的威能,化为一片紫芒,笼罩向面无人色的汉少帝刘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