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奇才,将来马氏的荣辱也在你的手中。若是为父让你赔着送死,岂不是要让马氏列祖列宗跳出墓穴唾骂于为父?且去,带上你亲卫手下,这就易妆前往中原,寻一明主,待有朝一日替为父击败陈涛,提他人头来祭奠为父!”
听闻马腾的话,马超瞪大一双美眸,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马腾却不管她是什么反应,转身轻轻拍拍庞德环绕着他的手臂,柔声说道:“令明,你与伯瞻也同乖女一起走。这些年来,某亏欠你甚多,这也算是最后……”
环抱着马腾的手臂更紧了一些,庞德妙目之中蒙蒙雾气,动情的说道:“这些年来,我的心意,你可知晓?为何到这最后时,你仍要我离去?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听从你的将令,若是你不满,尽管将我推出营去斩首。今生今世,不能同生,但我只求与你同死。”
“令明,何其痴也……”马腾第一次重重握住庞德的嫩手,似乎再不愿放开。
“爹爹,我……”回过神来的马超,大急着向前两步,刚喊出口,就被马腾的怒视打断。
只听马腾怒吼道:“从小到大,为父事事顺着你,难道你真要做那忤逆子,断送我马氏的血脉不成?若不你走,为父这便死在你面前,也好过去地下无颜见列祖列宗!快滚!”
“爹爹……”从小不知道泪水为何物的马超,泪流满面,咬着牙,跪在地上向马腾重重的九下叩首,起身,双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珠,拉住早已梨花带雨的马岱,高喝一声:“哭什么?走!”随即,大步走出营帐。只是,临走时,一步三滴的泪水,却怎么也无法掩饰住她心中的悲戚。
当日,马超与马岱,带着几十名亲卫,策马离开马腾大营,行踪成谜。
当天夜里,陈涛接获赵云急报,言威武已被吕布攻下,赵云也已经率不抵达预定位置。
次日一早,陈涛军所余八万大军尽数出营,在自家营门口摆下大阵,既不鼓噪,也不谩骂,似乎就等着马腾出现。
半个时辰之后,马腾军所余近九万西凉将士徐徐出营列阵完毕。而此刻的陈涛军毫无动作,似乎并不介意给马腾充足的时间整顿军阵。
待到马腾列阵完毕之后,陈涛在张飞的陪护下,策马出阵,对着马腾帅旗方向抱拳喊道:“请马将军出阵相谈。”
年近半百的马腾气势不凡的策马出阵,同样对陈涛抱拳之后说道:“陈相不知有何见教?”
“马帅,战至此时,想必马帅也已知结局,为何还要带麾下儿郎死战?若是马帅肯上表请降,涛已性命相保,马帅永镇西凉!”陈涛诚恳的说道。
马腾却是哈哈大笑,脸上毫无做作的说道:“某本有问鼎天下之心,只可惜终究不是陈相的对手。某若是此刻降服陈相,某自觉他日必反,即便如此陈相还有让某投诚之意?”
直直的盯着马腾半晌,除了咧咧风声吹起的萧杀之音外,战场上寂静无声。
“罢了罢了。”似乎是受不了陈涛的目光,马腾叹息着说道:“某终究不如陈相,一言不发就能让某无言以对,实不是某所能匹敌。只是,我马氏乃西凉之雄,若最初某便降服于陈相,陈相可放心将西凉交于某。但某一旦与陈相为敌,便再无转圜余地!今日,要么是某人头落地,要么就是陈相败军之时。难不成,陈相连这最后的机会都不想给某?哈哈……”
马腾高昂的笑声中,陈涛只觉得嘴角发苦。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因他之命而死的人不计其数,但每每遇到李儒、马腾这类坦然赴死的人,他总会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惋惜。若是,这是个太平盛世,此等豪杰皆可为大汉栋梁之才。
“马帅,涛在此恭送马帅!”陈涛在马上付下身子,对着马腾恭敬一礼。
几乎与此同时,贾诩手中亮起明黄色的旗帜,随即陈涛的帅旗边竖起一面黄旗,左右大力摇晃起来。不消片刻之后,距离马腾军侧后翼几里远的山坡北面,竖起无数旗帜,中间一面正是“征东将军赵”!
看着那小小的土坡上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黑色骑兵身影,马腾依旧面色平静,转身对陈涛拱拱手说道:“陈相算无遗漏,某今日便一见陈相麾下铁军勇武!”说完也不再等陈涛回话,策马回到军中。
陈涛坐于马上,看着马腾的身影回到帅旗下,他依旧久久不愿回马。而那马腾也是不动声色,似乎再等陈涛回中军之后,再行攻击。
最终,无奈的轻叹一声,陈涛回到中军帅旗下,面色一沉,掏出怀中的金色印记,大喝道:“击溃马腾,就在今日,擂鼓助威,全军攻击!”
伴随着帅旗上鲜红色小旗竖起,八万陈涛本阵,加上远处赵云的侧翼,几乎同时开始呐喊着向前冲击。
面对侧后的突袭,马腾丝毫不慌,大喝一声:“诛杀陈涛,敌兵必乱,随本将杀!”西凉人的血勇确实不同旁人,身后那九万大军跟随在马腾身后奔杀而出,直扑陈涛本阵。
一时之间,天地间仅仅剩声振寰宇的喊杀。
……
从晨间战至午后,始终无法突破陈涛军先锋的马腾,后阵被赵云所率领的骑兵来回贯穿数次,最终大军士气丧尽,开始风崩离析。
又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基本没有战意的西凉军幸存士卒纷纷开始投降,战场中央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圆圈。
额头上一个破口中鲜血缓缓溢出,让马腾的脸此刻看被血污弄得分外狰狞。头盔早已不知道去向,左大腿、右臂、后背三处皆有箭矢刺入体中,此刻还坚持让他站着的,除了那坚强不屈的意志之外,便只剩下一只小小的手掌。
庞德的右臂已经齐肩而断,也许是失血过多,让她的娇颜看起来更为苍白了一些。勉强站立在马腾的身侧,不管她自己的身躯是如何晃荡,但她的左手却稳稳的托住心中爱人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