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走近了还能闻到诱人的饭菜香味。一些老人们正坐在村口的大榕树下下棋喝茶,而孩子们则还在村中四处玩闹。
眼见陈涛等一大群人走了过来,那些老人们只是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们,却没有人对他们随身所携带的武器露出惊慌的神色。两年多来,在陈涛军反复清剿,一旦发现有盗匪攻击民屯点,便不死不休的追杀下,司隶境内盗贼几乎绝迹,那些残存的盗匪甚至将陈涛称呼为“陈魔王”。没有哪家盗贼能抗住陈涛军那种疯狂的绞杀,就算是躲进深山老林,陈涛军也会带上熟悉地形的猎户,入山围剿,不死不休!
如此的情况下,这些活不下去的盗贼,要么转身变为流民,乖乖的从良,要么只能离开司隶,去其他地方讨生活。正因为如此,长久的安宁下,村子里的人才不会因为陈涛等人携带兵器,就露出惊慌的神色。
陈涛等人并没有和村口的老人们交谈,而是直接进入了村子中。找到一户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农家,赵云在陈涛的示意下敲响了院子的大门。
片刻后,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打开了大门,当她望见陈涛等一大群人时,面上起先有些惊慌,但当发现其中有女人和孩子(小吕布)时,便逐渐平静下来。
“这位大姐,我家公子行商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喝,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赵云抱拳行礼道。
“啊?方便,方便。”赵云的俊秀显然惊到了这位女子,红着脸搓搓手连忙拉开大门,让陈涛等人进去。
“秀娘,是谁呀?”当陈涛正要跨步进入院子时,内间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孩子他爹,是路过的行商,要讨碗水喝。”女子回首高声回应道。
“哦,那赶紧请进来吧。”显然那男子也是好客之人。
陈涛等人眼见主人家已经同意,便先后进入院子。这是一个两间厢房加上厨房等小屋围绕成的院落。看起来厢房不大,陈涛便带着众人在院子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仔细观望发现院落的边角上还有一个鸡窝,养着三五只鸡鸭。
片刻之后,那女子和家中的男人便已经端着几碗水出来,那男子看起来三十几岁,皮肤黝黑但身材壮实。对于马超等人的秀美,那男子也是一阵失神,但却很快收回了目光,想来也是朴实之人。
陈涛身为男人,女主人自然不好太过热情,那男子便陪着陈涛等人说话。先聊了几句行商的借口,很快陈涛便将话题转到了今年的收成上,说起这个那男子便满脸笑意。
“公子爷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是不满您说,咱今年的天候只能算是一般,但是田里的粮食却长的极好。这些可都要感谢陈神人。”那男子一脸崇敬的说道。
“陈神人?”陈涛眉头一皱,心想难不成那装神弄鬼的方士也来祸害乡里。
“是,当初入村子时,大伙都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在村头附近挖个大土坑来存人粪,后来才明白,这是要把长安城里的粪料运来倾倒。以往我们农户家,都是自己存些,多时就多浇几亩,少时就少浇几亩,如今可以囤积,每亩地都能施肥。还有那草木灰养地,将杂草直接翻耕时埋入地下养地,这些方法我们以前可都根本听都没听过,也不知道陈神人那么富贵的人,怎么会懂这些种地粗活的。”那男子十分崇拜的感叹着。
“咳咳……”陈涛一下喝水噎到,这时他才知道,所谓的“陈神人”说的就是他自己。想起刚才还想着把陈神人抓起来吊着打,他就觉得郁闷。
郭嘉早已经看出了陈涛郁闷,小妖精样的妖媚女孩,顿时眉眼弯弯,笑着问道:“这个陈神人可真厉害,是吧?公子。”
狠狠白了郭嘉一眼,陈涛又问道:“我这一路走来,看村子里的粮食长的不错。今年应该能够过个好年吧。”
“那是呀。”那男子高兴的说道:“陈神人虽说要收一半的粮税,可这些种子、农具、耕牛,甚至田地都是他无偿给的。咱们一家光拿到的收成就足够明年翻修新房了。等过几年,田地都归咱家自己了,那日子就更好过了。”
“五成的粮税,会觉得太高吗?”陈涛想了想之后问道。
“哪能呀。以前在老家,自己那块坡地,一年种出来的粮食,被层层扣税之后,自己还留不下三成,还得留出明年的种粮,还要缴纳各种农具的钱,更别说耕牛了。现在这些可是实打实都是自己的。”那男人笑着说道:“公子哥你是不懂这些的,以前朝廷收三税一,那就是说个好听的,人头税呀什么的,杂七杂八的税一家,外加各种支出去掉,真能留下一成就不错了。”
苛捐杂税一直是东汉百姓最痛恨的事情,而现在陈涛所用的则是单一税。朝廷负责安置流民,同时等于雇佣流民种田,去掉该缴纳的粮税之后,这些“被雇佣”的流民再不负担任何税务。说白点,如果朝廷要征收人头税,那么就要问雇佣流民的主人,也就是朝廷自己征税,那不是左口袋和右口袋之间的关系,根本危害不到流民的生活,这也是流民最为感激的政策之一。甚至很多人都在想,三年以后,即便是田地能归自己,他们也不想要,还是一直为朝廷耕作,更为安定。
又和男主人闲聊几句之后,陈涛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去,快到村尾的时候,众人看到一个小小的祠堂香火鼎盛。因为村子并非是单姓人家组成,对这里会有祠堂众人也有些好奇,一看之下,竟然发现是座生祠,竟是百姓自发为陈涛所建。望着其中鼎盛的香火,陈涛前所未有的感觉到浑身发热。人在做,天在看,谁好谁坏,不是由那些笔杆子舞弄的士子说了算,而是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淳朴乡民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