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慕是刚从罄书殿赶过来过来,江北的旱灾还在绵延,这些年北地常年来的天灾,险些将大楚的国库掏空。
偏偏近年来他扶持武官上位,文官大大削减,如今到了需要用人之地,竟还是无一人出来出谋划策!
盛长慕步子迈得宽阔,他一皱眉,周边的气息径直低了下去,别说那跪倒在冰凉砖块上的宫人们了,就连跟在他后头的内侍李源,同样压低着哭丧的脸,不敢多言。
陛下在罄书殿与那些阁老们议事时,本就已然就在压抑着怒意了,这偏偏倒好,江北的旱灾还未得解决的法子,安乐公主又在这个关头出了岔子!
得!最后总归受苦的还是他们做侍奴的……
李源瞅了眼一旁跪着的景安殿宫仆,心里不由叹息一声。
这年头,做奴才的要找个受宠又不爱惹事好主子,可当真是难上加难啊!
他脑子里又没来由地想起了前些日子受封的奉宁公主,她那儿倒是清闲,随意搁置了陛下赐的宫人,陛下竟也未深究……
前头的盛长慕跨进了殿门,李源扯回思绪,很带眼色地上前替主子拨起珠帘。
整个景安殿都烧着地龙,殿门、窗扉都被嬷嬷紧阖上了,将外头的风雪尽数阻拦,甫一进来就能感觉到暖意腾腾,李源顿时觉得冻得冰凉的手指好了许多。
为盛安乐诊完脉的李太医就要伏跪下来行礼,盛长慕手一抬制止住,“无须多礼,安乐如何了?”
隔着帘帐,拔步床上的人的状况瞧不大清,此时的盛长慕眼眸中透着焦虑,盛安乐是他的嫡长女,他自然偏疼几分,如今虽在这般节骨眼上闹了事,他也该是先偏着女儿的。
李源止步在外阁,恭谨地低敛着眉眼,他自然是不能进到公主的寝殿内。
李太医恭敬地拱了拱手,语气却有些为难,“安乐公主落了湖中,该是受了凉,可臣替公主把过脉后,却只观得脉象平稳有力,并未诊出有风寒之兆……臣无能,请陛下恕罪……”
说罢,李太医便跪了下去,面上浮现的是束手无策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景安殿的理事嬷嬷泪珠子滚落下来,她听得出太医的语气,若公主的脉象当真平稳有力没什么大碍,他又何须用这般为难的神色!
清嬷嬷是看着盛安乐长大的,与公主待的时间,比公主同陛下相处得还要长,她早就把安乐当成亲女儿来对待了。
“陛下……您救救公主罢!她才十三岁啊,大把的年华怎能、怎能……”清嬷嬷跪倒下去,泣不成声。
盛长慕拧着眉,沉吟了片刻,他对李太医问道:“既脉象无碍,那公主为何还不能苏醒?”
李太医颤巍巍地伏首,“回陛下,臣……臣无法断决。或许是公主受了惊吓,沉浸意识中不愿醒来……”
这话的意思棱模两可,并不能保证盛安乐能醒来……
李太医是太医院的医正之首,他都深觉无法,旁人便更没有法子了。
盛长慕揉揉眉心,深觉疲惫,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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