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然是不多了,必须尽快想出办法。
空应囚打定了主意,便离开神台,传话给门外的年轻巫者。
不多时,年轻的巫者带来了另外的两位巫者,两人正是空如风和空幽昙。
两人走进屋内,恭敬道:“大巫。”
空应囚正坐在榻上,对二人说道:“如风,封印房间。我有机密之事要对你们说。”空如风听罢虽是有些不解,但仍旧默念巫咒,将房间完全封印了起来。
空应囚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将你二人找来,我有重要的事将交于你们。不过,你们要向神明起誓,今日的事,不得泄露分毫。”
两人见平日里和蔼的大巫竟是如此郑重,自是也不敢大意,一脸正色的起誓道:“我空如风,我空幽昙,今日向神明起誓,绝对保守今日之秘,若有违背,愿神明赐以惩罚永不宽恕。”
空应囚听罢满意地点点头,对他们说道:“前几日,你们带回庙宇的两个年轻人,老朽要你们竭尽所能帮助他们完成一件事,此事确与我族相关。说到底,也是老朽一人之罪孽。”
空如风二人闻言后自是不解,连山与相柳不过是偶遇的两位旅人,大巫为何要帮助于他们,而且此事还事关腾渀氏一族。空如风小心问道:“大巫所言何事?”
空应囚回答道:“你们二人虽是年轻的巫者,却是这一代年轻的巫者中最为虔诚的侍奉者,尤其是幽昙,巫力甚高。此事唯有交于你和幽昙,才可使老朽放心。老朽明白你二人此刻心中定然是充满疑惑...也罢,也罢,是时候让你们知晓我族机密之事了。”
于是,空应囚向二人道出了神殿中囚困着青乌幼鸟与腾渀氏一族常年取神之血之事,只是其他并未多言。
两人听后惊诧不已,空幽昙甚至有些无法相信:“大巫,我们是神明的侍奉者。那青乌是神明所创,怎么可以囚禁青乌?又怎么可以取神之血服用?”言语间已然有些颤抖了。
空如风的表情亦与空幽昙无二,自小以来,大巫空应囚在他们的心中已然是族中最德高望重之人,进入到庙宇成为巫者后,空应囚对他们亦是细心教导栽培,如师如父,今日所言之语虽是族中辛秘,也确实叫这两个年轻人有些无法接受。
空应囚望着他们,叹着气说道:“只因当年我族式微,又遇大难,族中新生婴孩越来越弱,活过周岁的亦不足三成。如此以往,留给腾渀氏一族的唯余灭族一路。所以...这便是老朽所说的罪孽啊,取舍之间做出了违背神明之事。青乌本栖息在东极外海的扶桑之岛,而那两个年轻人也正是要去扶桑之岛。所以,老朽要你们助他们一力,共同将青乌送还,以解我族之罪孽。”
“扶桑之岛?那不是传说中的地方吗?”空如风再次不解问道。
空如风与空幽昙两人心中虽是有许多的想法,只是此时并非是闲暇之时,大巫所言的一字一句皆可慢慢思量。
空应囚站起身来,走到他二人的面前,道:“那并不是传说,去扶桑之岛的方法老朽已经告知那两个年轻人了。”
“大巫,您怎么轻易就相信了那两个年轻人?”空幽昙不解道。
对于连山,空幽昙自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经历了那夜他在石梁之上偷窥一事之后,空幽昙已将连山彻底看低。
空应囚亦是明白空幽昙心中有所顾虑,但却不想道出金芒一事,只道:“老朽自然有老朽的理由。眼下你二人需要做的,就是随同老朽去神殿中,将青乌幼鸟释放,并带到若水河口等候,老朽会为你们备好适于远航的船只。那两个年轻人明日即将离开,你二人在若水河口等待他们二人便可。老朽这般安排,你二人可愿意?”
空如风和空幽昙自然是相信大巫空应囚的,毕竟大巫是族中最德高望重的人,也是侍奉神明最虔诚的人,心中或有疑惑也好,或是些许不满也罢,既然是对神明起了誓言,身为一位巫者自是一定要遵从的。
空如风点头同意。唯有空幽昙面露一丝难色,对空应囚说道:“大巫,您此番私自放归了青乌幼鸟,若是被族长或是族中长老们知晓了,您是否会...?”
空应囚并非没有想过这般行为的后果,只是时间紧迫,他亦不想说出什么而让空如风二人生出了负担之心,只道:“你二人不必担忧此事,老朽自有安排。”
空幽昙这才听的明白,族中这般之事,自不是她这样一个小小巫者所能干预的,眼下唯有相信大巫的选择,做好送还青乌幼鸟一事。于是她只得点点头。
空应囚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此你们就按老朽的计划行事,其余事情老朽自会安排。”随后空应囚示意空如风打开封印。
这一番长谈之后,月已当空,空应囚也不再多做耽搁,带着空如风与空幽昙,立即前往腾渀氏的神殿而去。三人疾步而行,一刻多时之后便接近了神殿所在的槃山山下。
神殿本就被封印于空应囚亲设的结界之中,平日里神殿并无侍卫看守,只是槃山的山脚之下,留着两名值夜的看守。
为了避人耳目,空应囚命空如风于暗处向那两名值夜的看守撒了迷粉,待到那两名看守睡去,三人这才沿着长长的阶梯走向神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