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灵,以防不测。你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连山点点头,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跑了出去。
破屋内,那偷听的老头终于是顺了口气,抬头一看,坐在对面草榻上的竟是刚才要杀自己的蒙面男子,当即又是心中一惊,双腿不住地颤抖。
还好相柳正在闭目养神,老头捂住自己的嘴,蹑手蹑脚地退出了破屋,生怕惊动了相柳而使他的老命不保。那老头退出了破屋后,拔腿就跑。相柳也没睁开眼,单凭那老头的气息便觉得那老头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连山三人跟着柳忠一路小跑,很快便跑到了村落的另一边,几人跟着柳忠便进了一处破屋。
那屋中尽是乱石杂草,柳忠走到角落里,搬开了几块石头,又将干枯的树枝扒拉到一旁,角落地面上平放着一块石板,柳忠急忙将那石板挪开。
石板下是一个黑漆漆的深洞,有一排石阶通向那地下。
柳忠道:“你们三人下来吧。”
三人互望一眼,蜉蝣走在最前面先下去了,然后便是白小露,连山走在了最后。待连山也走下去之后,柳忠才走了下去,最后还不忘把石板又盖在头顶的洞口处。
洞里黑漆漆的也不高,几人弯着腰顺着方向走了二三十步,洞顶才渐高了一些,两旁也宽敞了,过了个转角,便出现了昏暗的火光。
只是眼前这一幕,完全震惊了连山三人。
洞内约莫四五丈长宽,一丈高,一些石柱撑着洞顶,洞顶有六七处约径直一尺的洞,有新鲜的空气顺着那通风的洞灌入。洞内有七八张木榻,其中一张木榻上躺着个人,几个老头围着那躺着的人,纷纷默默流泪。
角落里,竟有几个孩子围成一团蹲坐着,看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瘦弱不堪,穿着破旧的衣裳。
那些孩子大约是从未见过陌生人,眼中全是恐惧之色。
柳忠冲到那躺着人的木榻边,拉着一个正在流泪的老头问道:“几个时辰前平思才喝了草药睡下,这是咋了?”
连山三人也走了过去,看着那床榻上的人。
躺在那里的是一个风烛残年面如枯槁的老头,眼睛闭得紧紧的,盖着一张有些破洞的麻布毯,全身都在不停地抽搐着,眼见着已是吸气多呼气少,连呻吟声都细不可闻了。
柳忠见那躺着老头只是流泪摇头也不说话,哀叹一声,坐到那榻边,拉着那人的手,也是默默地流着泪,边哭边说道:“儿啊,你安心睡吧…睡着了就没有疼痛了...”
这一句悲戚的话,在连山三人听来,却如惊雷一般,那榻上的人竟然是柳忠的儿子?!可是...
柳忠抚摸着儿子的脸,一直对他说着安慰的话。周围其他几位老头默诵祈祷着。
最终,柳忠的儿子伸手紧紧地抓了一下柳忠的手臂,然后他的手便重重地垂了下来,失了最后的气息。
更为诡异的一幕同时发生了,柳忠的儿子身体竟渐渐变得恍惚朦胧起来,片刻后他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仿佛是流砂一般,然后便渐渐如一缕烟尘般,消失不见了…
柳忠抓起那张麻布毯紧紧地抱在怀中,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白小露见此心有不忍,轻轻地走到柳忠身边蹲下,拉着他的手说道:“柳老伯,请节哀,保重自己...”
柳忠心中虽然悲戚,却渐渐地平缓了一些,虽然抹去了脸上的泪,但泪水从眼中依旧不断地涌出,他咳了咳,嘶哑着说道:“你们瞧见了吧,这便是‘昆仑神使’所带来的灾难...我儿子...他...他才年满三十...便受尽了折磨…就算是死了…也是灰飞烟灭...罢了…罢了…这便是无怀氏一族的命运吧…”
连山和蜉蝣听了亦是沉默了下来,纵是有再多的疑问也无法说出口。
榻边几个老头也慢慢地站起来,走向那群角落里的孩子们,那群孩子惊恐地蜷缩在角落,一个个都不曾说话。
许久之后,柳忠才停止了哭泣,低哑地对着连山三人说道:“感谢你们陪着老汉我许久...你们都是善良之人...这地洞之中昏暗,当真是辛苦你们了…”
蜉蝣回答道:“柳老伯,你心中悲伤还处处为我等着想,我等皆是惭愧不已,我们陪您出去走走吧…”
柳忠点点头,蜉蝣搀扶着他,几人慢慢离开了。
出了地洞,连山把洞口用石板再次盖住,撒上些干草掩盖住石板的痕迹。没走几步便遇上之前那偷听的老头,他蹲在那破屋外的一堆荒草边上,看到那几个年轻人与柳忠一起走了过来,上前关切地问道:“平思他...”
柳忠摇摇头,说道:“没熬过去,走了...你弄点吃食给孩子们送下去吧…”那老头听罢点点头,叹息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