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怪的是,柳平思一时仿佛认不出柳忠一般。
无奈之下,柳忠只得先将他们带回暂住之处,几人却是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不敢言语,甚至连递上的食物也不敢接,更有一人竟在角落中拼命地在寻找些什么,赤手不断地刨扒着荒草与碎石。
一众老头更是看不明白了,后来那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刨开那些乱石泥块,在角落中寻到了一个石板,随即便掀开那石板,疯似的钻入了石板下的暗室,柳平思几人也离开跟着钻了进去。柳忠等一众老头更是全然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钻了下去。
柳平思几人瑟瑟发抖地坐在暗室的角落里,也不再似方才那般神色慌张了。柳忠摸黑点燃了一个老旧的火台,几个老头递上食物和水,他们几人这才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饱之后,几人都躲在角落里互相依偎着睡了。
直至两日之后,几人才渐渐醒来。柳平思渐渐地恢复了神智,终于认出了柳忠,父子两人抱头痛哭,在场之人亦放声大哭不止。只因并非所有人都如柳忠这般运气,终是等到了儿子的归来。
待众人止了哭声平息了哀伤,柳平思这才道出了在帝鸿氏数载的境遇。
原来,无怀氏的一众巫者们到达帝鸿氏的帝丘城以后,便被带到了帝丘城的庙宇之中,还有其他几个小氏族的巫者们也先后而来,帝鸿氏的巫者们安排他们都暂住于庙宇内,衣食住行皆是礼貌对待。
起初的一段时间,几个外氏族前来的巫者们只是跟随帝鸿氏的巫者们一齐修习巫法,倒也算相安无事。各氏族的巫者们互相交流学习着旁氏族的巫法,也是收获不少。
三月之后,一位帝鸿氏的巫者便将庙宇中的其他几族巫者带到一处十分偏远的新筑庙宇,那里离帝丘城偏远不说,而且四周山岭起伏绵延。
那帝鸿氏的巫者对着他们宣称此举便是‘昆仑神使’之意,修习神明流传下来的巫法需宁静平和,不应在喧嚣之处。各氏族前来的巫者们好奇为何来此处的巫者中不见帝鸿氏一族的巫者,帝鸿氏的那位巫者对他们解释道,他们远置为客,以礼应先向‘昆仑神使’修习巫法,帝鸿氏的巫者后学亦无不可。而为不沾染尘埃,所有进入庙宇的巫者必须赤足而入。
其余几族巫者们听闻后皆是感动不已,纷纷脱鞋赤脚进入那新筑庙宇,诚心拜见‘昆仑神使’。
崭新的大殿内,有四位自称是‘昆仑神使’的使徒站在神台之上,而‘昆仑神使’却不见其踪。
那四位使徒告之众人,‘昆仑神使’已将巫法传授于他们四人,他们四人会尽心传授于前来的巫者们。若众位巫者心怀感恩诚挚侍奉神明,他日也定可与‘昆仑神使’相见。
各氏族的巫者们纷纷跪地,叩谢感恩神明的恩赐。
随后庙宇大殿的大门紧闭,四位使徒齐声念诵着起来,只是那诡异的声音竟非世人之语!
不明就里的几族巫者们纷纷惊叹不已,渐渐地整个庙宇完全笼罩在了一个暗紫色的结界之中。
结界之上浮现的尽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奇异符文,那些奇异的符文仿佛似流动一般互相碰撞着,每每碰撞之时产生出了更为耀眼的暗紫色光芒。
柳平思跪在人群之中亦是不住地惊讶赞叹。
当结界完成之后,一位使徒对着神台下方的巫者们宣布道,神明恩泽世人,世人皆应感念,只是世人若想得到神明的恩赐,先皆须诚心供奉。
在场巫者们不解其意,有人试探着问道,我等应当如何供奉神明。
四位使徒皆沉默不语,抬手指向笼罩在众人头上的结界。所有巫者皆抬头仰望结界,只见那结界之上的诡异符文仿佛活了一般,眨眼之间便化作暗紫色的绳索一般飞向众人,随即牢牢地捆住了众人的脖子。
惊恐万分的巫者们纷纷四下逃窜,哪知道,越是挣扎那暗紫色的绳芒便勒地越紧。
地面之上随即也咔咔作响,一个巨大的阵法闪着妖异的红芒出现在众人脚下。那阵法由一种从未见过的黑色金属镌刻,其上沟壑交错,满布诡异的符文,最终汇向中心一处。那阵法中心的地面处是双蛇交缠的金属漩涡,看上去那双蛇正张开口露出锋利的毒牙一副互相吞噬的模样,阵法正中心正是蛇口之中。
那暗紫色的结界下闪着妖异红芒的巨大阵法,此等情景又有何人见过。
几个年轻的男巫者自恃巫法颇高,以巫法凝刃握于掌中,意欲斩断那暗紫色的绳芒。可那暗紫色的绳芒看似细微,便是以巫刃斩之也是如同斩于流水之上。
无奈之下,那几人也只得放弃,其余之人早已因惊恐而无法动弹半分。
神台上那四位使徒只是作壁上观,眼神如千年寒冰一般,不带丝毫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