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走到卓子洪的跟前,轻声道:“校尉大人未抵达帝丘城之时,大将军的信鹰便已先置。”
卓子洪闻言即刻便压低声音,问道:“大将军有何交代?”
那老仆弯着腰从怀中摸出一卷极细的密函递于卓子洪手中,道:“密函在此,校尉大人请细阅。”说罢,那老仆退出了房间将房门仔细关好。
卓子洪走到桌榻边,借着青铜火台的火光,拆开密函上的火漆,仔细地看着密函中所书的内容:
务必密查城外庙宇,以函传之。阅后即焚。
卓子洪看完密函借着青铜火台之焰便焚尽了那封密函。
次日清晨,卓子洪便急忙赶至“承兴宫”求见族长,值守侍卫一路引着他来到了族长大殿。
族长大殿是“承兴宫”中最宏伟的一座大殿,以七十二跟抱粗红木支撑起大殿的琉璃顶,殿中非凡装饰以华美的青铜火台,更于殿顶悬有十二个镂空雕花白玉盏,夜晚时燃着鲸蛟鱼膏,明似皓月。
此时,每日前来呈报族中事宜的长老们还未曾到达,大殿内,唯有族长姬少典的长子玄嚣,他正坐于正位的桌榻前,伏于案前读着一卷呈文。
“末将有重要军情禀告族长及族中长老。”卓子洪站于殿中朗声道。
姬玄嚣见卓子洪走进了大殿,便放下手中的呈文站起身来。
姬玄嚣年纪不足三十,身形修长,相貌清秀逸群,唇角微扬,青丝未系披散置腰间,身着黑色丝质长袍,腰间系着一根深棕色鹿皮腰带,并以白玉为饰扣。
姬玄嚣面带微笑向着卓子洪走来,边对他说道:“子洪,算来我们也近有数年未见了。我甚是挂念于你,叔叔现今如何,可否一切都好?”
卓子洪原于姬玄嚣是经年旧识,亦是挚友。少年时,两人曾是习文于同一师父,只是卓子洪参军于黑金卫,后又长期驻守于白荆城,两人的见面也便少了。
卓子洪颔首一笑道:“大将军一切皆安。只是若非军情紧急,大将军亦不会派我急返帝丘城请兵。”
姬玄嚣闻言似是心惊不已,焦急地问道:“白荆城为我族重要粮草产地,守以重兵,并由叔叔亲自坐镇。莫非还有外氏族敢来侵犯?”
卓子洪正欲回答,族中长老秋迎便已进入了大殿之内。姬玄嚣便对卓子洪继续说道:“子洪,军情要紧,还是等长老们到齐再议。”卓子洪听罢便点点头。
那秋迎长老进殿后也不说话,走向他那张桌榻,将手中呈文放于桌榻的右上角,看似心事重重。不多时,族中其他长老亦先后到达。唯独族长姬少典却迟迟没有现身。
卓子洪着急于未滨城被腾渀氏一族偷袭强占一事,待众位长老坐下后,便立即朗声道:“各位长老,末将有大将军的急报。”
姬玄嚣早已坐回正座之上,示意卓子洪继续说下去。众位长老端坐于侧,亦看着卓子洪。
卓子洪手持姬少瑞令牌,继续说道:“腾渀氏一族于日前起兵偷袭我族城池——未滨城,时值未滨城调兵于九黎战场,以致兵力不足,城池被夺,导致我族族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大将军提议立即出兵未滨城,为我族族人夺回城池。请长老议会尽快调拨五千黑金卫即刻前往白荆城助战。”
在座的众位长老闻言后,几位瞪大了眼睛,几位接连摇头。宁河长老早已按捺不住,拍案起身,激动地说道:“区区东极小族腾渀氏,如何敢进犯我族领地?”
风和长老最是舌利,眯着眼睛,接下了宁河长老的话,冷哼一声道:“宁河长老久居帝丘城,安逸惯了,两耳闭塞才会惊于此言。那腾渀氏早已非捕鱼而生的小氏族了。”
姬玄嚣深知眼下最重要的并非是听着长老们在大殿上争吵起来,便立即打断风和长老的话,说道:“众位长老先不必争论。子洪,关于腾渀氏之军情,你把你所知的尽数道来。”
卓子洪便将斥候所探得的情报一一道出。在座的长老们便纷纷三两议论了起来,场面一时喧嚣。帝鸿氏的长老们对于腾渀氏一族此次的进犯态度却是不尽相同。
有些长老以为,未滨城乃偏远小城,腾渀氏既是派出了从不为外人所知的青火营,那便是对未滨城志在必得,若是冒然反攻,极有可能得不偿失,且我族正与尊卢氏交战,一西一东双线作战怕是力有不逮。
有些长老则完全持相反意见。未滨城虽是偏远小城,却是拱卫白荆城的重要据点,且腾渀氏一族已然敢于侵犯我族,那必定是小觑了我族。若不反攻抢回未滨城,那更是在九州四极其他族眼中失了脸面。
一时间大殿内尽是吵闹之声,而秋迎长老始终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