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月槐城城主大殿之时,晴阳长老尚未醒来。姬少瑞便向殿中侍卫问起晴阳长老的其他情况。
侍卫告知姬少瑞道,晴阳长老的三子眼下正在帝丘城兵营之中,他们如今皆为黑金卫将领,忙于军务。而晴阳长老的两个孙子正前往帝丘参加娲皇祭祀大典,此刻城中唯有晴阳长老的一个孙女留守,料理城中事务。
姬少瑞闻言点了点头,便留在晴阳长老的身侧照顾,毕竟月槐城的各项事务总需要打理,因而不便召晴阳长老的孙女前来。
“将军,往事不可追矣。帝鸿氏如今亦非您一人之过,只是您为何会单独前往庙宇,又为何会受伤被困?”姬少瑞疑惑地问道。
晴阳长老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看着姬少瑞说道:“一位自帝丘城而来的使徒大人亲临月槐城,我自是亲自相迎。只是那位使徒大人却是带着七位下属使徒抓走了庙宇内的巫者,留下一群形如僵者的黑袍之人,那些人随使徒口中巫咒而行...那使徒说今后那些黑袍之人将替代巫者之职...”
此言一出,姬少瑞霎时便惊诧不已,脸色微怒道:“巫者亦为我帝鸿氏之族人,使徒将他们带到了何处?”
“少瑞...我正是因此与那位使徒起了争执,他便以我不敬神明之罪欲关押我...我...好歹是昔时族中的将军,却是未曾想竟一招而败!”晴阳长老再度垂泪道。
英雄迟暮,美人易老。
或许这是自太古起即是不变的定律,恰如晴阳长老那般年轻之时意气风发的将军,年暮之时竟遭遇一招而败,除却无尽的叹息,更多的便是深深的无奈。
岁月抹去了经年之光辉,唯余一身老迈之躯。
“城中的巫者早已不知被那七个使徒带去了何处...此次你前去帝丘,万毋为我寻仇,只需找到族长,要他务必自强,振兴我帝鸿氏!少瑞,答应我...”晴阳长老紧紧地抓住了姬少瑞的手,执着地说道。
“将军,我答应您便是。眼下您有伤在身,实不宜再多添忧思。”姬少瑞郑重答应道。
许是晴阳长老伤势过重,说了一番话又闻姬少瑞之承诺,便松懈了一口气,合上眼渐渐睡去。
只是姬少瑞却是坐在一旁,不断地思量着帝丘之行应当如何应对。
若是按照月槐城之形势,怕是过不了多久,使徒之势力便将渗透白荆城,届时将会如何,姬少瑞亦是难以估量。再回想起彼时蜉蝣所言,看来使徒正在做的事怕是寻常之人根本难以想象。
此番有连山与蜉蝣同去帝丘,亦未尝不可说是一件好事。若能将使徒从帝鸿氏一族中驱逐,帝鸿氏便将不再为其所制。只是唯有期望此事不会损伤帝鸿氏之元气,否则其他氏族来犯亦难以应付。
……
腾渀氏,若水城。
族长空天胜可谓近来喜事颇多,不但娶了如源盈那般娇媚的新娘,更是邀请到了东南之地的栗陆氏一族前来腾渀氏参加娲皇祭祀大典,实则共商友盟之大计。
四极殿正殿,族长空天胜端坐在族长正座之上。殿内左侧便坐着远自栗陆氏一族前来的节使,当中更有栗陆氏一族的水鹏璠长老,殿内右侧坐着腾渀氏的几位长老以及新任大巫空明杰。
只见空天胜虽是满头白发,却是笑意不断,眼中闪着得意之色,早已不见昔时大败于帝鸿氏时的那般颓靡。
而此番能邀请栗陆氏一族前来若水城,便是以多年前栗陆氏一族大败于帝鸿氏为由,激起了栗陆氏一族的同哀同怒之情,加之前去游说的新任长老天穆舌灿莲花,终是说服了栗陆氏一族共商结盟。
此刻天穆长老亦是身坐殿中,脸上亦是满溢得意之色,其他几位长老见此心中不悦却是不敢多言,只好将头扭到一旁。
不过那栗陆氏的鹏璠长老却是将此一幕尽收眼中。
“空族长此番邀请我栗陆氏共同参加娲皇祭祀大典,实乃我栗陆氏一族之荣幸。”栗陆氏鹏璠长老笑道。
“鹏璠长老不必自谦。你我两族虽为不同氏族,礼敬神明之心却是同样虔诚,理当不分彼此。”空天胜亦是笑道。今日空天胜倒是不似平日那般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那鹏璠长老闻言点了点头,忽是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昔时我曾听闻,腾渀氏一族大巫空应囚乃不世之奇才,亦为神明之忠诚侍奉者,不知今日可否有缘得见?”
此言一出,且不说族长空天胜,便是那新任大巫空明杰的脸,霎时便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