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对腾渀氏失望死心的表情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倘若没有这般敢于信任他人的勇气,那又何谈成为“人皇”!
“幽昙一番肺腑之言,倒是我多虑了。”姬玄嚣思虑不过一瞬,便这般说道,亦是恢复了往日那般温柔的模样,“倘若不能信任自己的枕边之人,那我便是愧对了幽昙对我的一番信任与希翼。”
此言一出,空幽昙亦是心中微熹,笑道:“既然公子这般真诚,那我便将我所知尽数告诉公子。”说罢,空幽昙便将自己曾是一位巫者之事、所知关于无怀氏一族的过往,还有关于“皇羲剑”的一些隐秘之事,却是对自己是“青玉密使”的身份一字不提。
如此倒是叫姬玄嚣更加意外,倘若空幽昙是巫者且懂得上古巫文,那自己对于“皇羲剑”的所知便不用依赖于尊卢氏的消息了,只是关于无怀氏一族之事...姬玄嚣却是觉得极为棘手,思虑着该如何对空幽昙说出,毕竟“供奉”一事开始之时,姬玄嚣尚且不足十八,甚至对当中情况一无所知。
听完空幽昙所言之后,姬玄嚣却是并未再问其他,忽是关切地问道:“未曾想幽昙儿时竟是在庙宇长大,想来定是非常辛苦。不知空族长为何要那般待你?”
“我...我不过是见不得人的一个孩子,能活下来已是神明对我最大的恩赐。”空幽昙忽是决绝地说道,“余生我便只能仰赖公子的庇佑,希望公子不要辜负我的一番真心。”
说到底,空幽昙是恨着空天胜的,那个算是她父亲的男人。只是这世间即便是再良善之人,亦有自己所在乎所珍视的,当那些支撑着空幽昙良善的支柱被尽数摧毁之后,温柔便也成了最锋利的刀刃,复仇便是手中最信赖的盟友。
不过,对于姬玄嚣而言,此刻多一份助力总是好过一份阻力,只是空幽昙所言那关于月槐城晴阳长老的死讯,却是叫姬玄嚣心中有些难过,毕竟晴阳长老乃是帝鸿氏族中曾经立下赫赫功勋之人,即便是离世又怎会这般悄无声息,甚至月槐城将其隐瞒了下来...
只是,听闻空幽昙所言,她的从前似是满溢悲伤,姬玄嚣瞧着她清瘦的模样亦是生出了一丝怜惜之情。
“幽昙,我定然不会辜负你。”姬玄嚣安抚着空幽昙道,语气倒是极为真诚,“愿神明为鉴。”
两人相视一笑,空幽昙亦是微红着脸低下了头。
或许,眼下这般情境算不得爱情,但总好过两人互相防备猜忌。
“公子可否从庙宇中借阅一些上古典籍回来,我亦好尽快为公子找到‘皇羲剑’的线索。”空幽昙正色道。上次说到此事时,空幽昙亦是不明白为何姬玄嚣会忽然变了脸色,即便眼下提起,空幽昙亦是担忧着。
“幽昙说话不必这般小心翼翼,我亦不是吃人的老虎...”姬玄嚣瞧着她生怯的模样,不禁嘴角上扬,“待晚膳过后,我们便一同前去庙宇,你需要哪些便命人拿回来便是。毕竟我亦不懂巫文。”
“如此便最好了。”空幽昙亦是微笑道。
……
姬少瑞旧宅。
从城西庙宇回来之后,姬少瑞便是一直心绪不宁,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中。虽说姬少瑞才到帝丘城不过短短几日,却是发生了太多事情,一时间心中之忧愁烦闷竟是难以纾解。
当然,最让姬少瑞费解的便是那使徒紫薇垣赐予姬桓彗的“永生之水”,甚至姬少瑞亦不知姬桓彗眼下到底还算不算得上是一个“人”...
“咚咚咚”。
卓禹臣犹豫再三还是叩响了姬少瑞的房门,晴阳长老之子远乔校尉已是等待了多时,只是却迟迟不见姬少瑞从房中出来。
“大将军,属下知道不应在此时来打扰,只是远乔校尉已恭候多时。”卓禹臣站在门外说道。而站在一旁的远乔校尉神情肃穆,不苟言笑。
姬少瑞闻言这才想起,便开口道:“进来。”
远乔校尉得了令,站在门外理了理盔甲,摘下七金盔抱在左手臂处,然后便推开房门,阔步而入。卓禹臣走在其身后一步,一同进入了房间。
“属下拜见大将军。”远乔校尉单膝跪地行礼道,一身七金盔甲闪着冷冷的寒光。
姬少瑞坐在正位之上,对着远乔校尉点点头道:“起来吧,远乔。算来你我已有三年未见了,上次相见还是在你做客白荆城之时。”
“多谢大将军挂念。”远乔起身正色朗声道,“不知大将军唤属下前来有何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