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心远当然没有这种忧虑,他最近的忧愁是如何赶在新年之前,把送沈梦琦的包缝好。
虽然圣诞节过后,沈梦琦并没有表现出她的不满,可聂心远知道,她不开心了。
次日早自习后,陈老师还是叫了佟桐去办公室。
“佟桐,老师之前和你妈妈的谈话,不知道你怎么想。”陈老师说话尽量温柔。
“老师,那天,我都听见了,真的很抱歉。”
就像聂心远说,屋里的隔音并不好,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多少有些失礼。
“没关系,佟桐,老师去的意思并不是让你放弃学美术,希望你不要误会。”陈老师拉了一把椅子说:“坐,坐着谈。”
“谢谢老师。”
陈老师看着女孩青春靓丽的身影,一时有些恍惚。
佟桐像每一个一中的学生一样,穿着那身固定的校服,她的妆容精致,发型一起不乱。
陈老师对自己的班很上心,她知道班里都是些富家子弟,平时难免会攀比,比包包,比鞋子。
想到这里,她又偷偷看了一眼佟桐的鞋,是一双白色的匡威。在这样的学校里,这双鞋不起眼,但很常见。
陈老师脸上挂上了微笑,接着继续说:“佟桐,老师高中也是艺术生,学的就是美术,所以老师更清楚这条路的艰辛。你们家的情况,我多少是了解的,你妈说你特别喜欢美术,老师想听听你的真话。”
其实从那天老师家访,佟桐就一直在等,等今天的这一场谈话。
“老师,如果我说了真话,您会帮我吗?”
佟桐问的小心翼翼,在这所高中,她太累了,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以帮她的人。可她也只是个孩子,她也有扛不住的一天。
“会,老师会尽全力帮你。”陈老师答的慎重。
“我不喜欢美术,可我必须学美术。我爸爸身前是个画家,在圈内小有名气,我们家境富裕,后来他被人陷害,我们家几乎赔了全部家底,他不忍受辱又无能为力,一时想不开,抑郁自杀了,我母亲受了刺激,全年卧床不起,精神也时好时坏,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我学美术。”
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寥寥数语,佟桐说的异常疲惫。
陈老师想要说些什么,可她看着佟桐面无表情的脸就明白,再多的安慰又能如何,她需要的,已经不是同情了。
“抱歉。”
“没关系的老师,我已经习惯了。”
佟桐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说了,好像轻松了许多。
“老师想帮帮你,但是能不能帮到你,还要看你自己。”
陈老师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和佟桐都说了,她希望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她迷茫时给一些指引,让她少走一些弯路。
“老师,他会不会不高兴。”佟桐知道这个做法大概率是会成功,但是她和聂心远也只是说过两次话而已。
“心远是个很通透,又很善良的人。如果你们能成为朋友,你在班里,学校里做人做事都会容易些。”
这话是真话,聂心远是大家都羡慕嫉妒的存在,可他在人们心里的位置太高了,即使有很多女生喜欢他,也没人去告白,男生讨厌他,可从不去找他的麻烦。
他就像飘在天空中的云,人们远远看着,却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