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来高傲的田楠之对她的琴技自然是嗤之以鼻:“乐感奇差,不堪入耳。”
她还得咬着牙委屈地撒娇:“楠之哥哥,求你了。”
真是奇耻大辱。
只是她估计皇后必有一场大戏会在陛下的寿宴上演,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在献曲这步就先出岔子。
更何况有了找人授琴这个理由,她出入南烟阁才不会惹皇后那边怀疑。
李慕昭强逼着自己又练了一段,脑子里却在乱糟糟的想着事情,一会是皇后到底打算在寿宴上做什么,一会是萧霁这家伙到底想干嘛,纠结了一阵后却一件事都没想清楚,手上一疼,指腹被蹭到的琴弦拉了一道口子。
心烦意乱的草草抹了抹伤口了事,又唤来绿娥,让她备马车,她要再去一次南烟阁。
小绿娥哭丧着一张脸:“殿下,这是不是不太好呀,您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日日出入那种地方,这让未来的驸马爷怎么想呀……”
李慕昭心中略感无语,心道我管驸马爷怎么想,他若是不乐意,我踢了他再另找个懂事的便是,不过这话说出来怕是会吓着小姑娘,她只说:“我念着里面哥哥,自然想日日见到,你怕羞,便在外边等我好了。对了,女装总有不便,帮我把那件金色衫子取来,再配上金柄扇和金玉冠,看着贵气。”
绿娥苦着一张脸照办,她家殿下脸蛋长的是一等一的好,做女装打扮时,审美倒也正常,只是扮男装出行总会提一些超出常人接受能力的着装要求,比如现在,绿娥被眼前金灿灿的一座人形“金山”晃了眼睛。
李慕昭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对自己这身暴发户一般的土豪打扮很是满意,田楠之素来清雅喜幽,穿这身绝对能恶心到他,但是君子一诺千金,又不得不继续给她授琴,表情定是有趣的很。
李慕昭满意的潇洒转身,金扇子那么嚣张一打:“出发!”
与此同时,因断袖传言被戴相拉到府上三番四次试探了数回的萧霁好容易脱了身,遣开了随从,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了烟柳巷,站定到了南烟阁的大门前。
坐在对面春意坊二楼喝酒的顾裴渊老远见了他,兴奋地招呼他上楼来,只见萧霁抬眼白了他一眼,长腿一迈,闪过冲上来招呼的俏丽郎君,就这样跨进了南烟阁。
“这算什么?”顾裴渊喃喃,“误入一次狼窝,就,就真断袖了?!”
萧霁轻车熟路地朝内院走去,果不其然被两位五大三粗的小厮拦下,两位拥有蛮狠肌肉的小厮客客气气地说道:“公子,大堂在您的身后。”
萧霁道:“我要去的是里面。”
“里面都是我们家少爷们的住处,须有少爷领着才得入。”小厮倒还客气。
“规矩还挺多。”萧霁冷笑,一个纵身便跳上了墙头,“不过我这人的向来只讲我自己的规矩。”
那俩小厮见状便知此事不得善了,对视一眼,一左一右也跳了上去,这是要与萧霁动手了。萧霁在上京憋了大半年不得动武,今个又不大痛快,再不留手,三两下把俩小厮收拾了,直接扔下了院墙,他翻了翻手腕觉得有些不过瘾,不过也就只能这样了,还得去找李慕昭那个死丫头好好聊聊今天的事。
就在此时,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脸上抹着厚厚香粉的郎君就这么冲了过来,萧霁下意识避了避,却没躲过,一把被来者握住了手,这是熟人,萧霁依稀记得上次李慕昭唤他……明明。
萧霁打了寒战,试图把手抽回来,却发现此人手劲极大,他竟没成功,他又看了一眼面前那人画的妖魅的脸,内心无比复杂。
“萧公子,”明明语带娇媚,“您又来啦,昭儿她今个可不在,莫不是您看上了我,是来寻我的?”他不安分的摸了摸萧霁的手,又冲被萧霁揍过的两位小厮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起身离开了。
原来这人就是管事的,萧霁心道,此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昨天想必也是李慕昭特意派他到南烟阁门前接我的,那小丫头倒是在这南烟阁藏了不少奇人。“不是,”萧霁努力抽回自己的手,虽然心里明白眼前这位是个高人,但他依旧膈应的很,道,“我昨天在院子里落了东西,今天来找找罢了。”
“这理由找的可真是敷衍,”明明捂嘴笑道,“瞧你长的俊,我就好心告诉你,昭儿她向来谨慎,每次来都会随机指院子的,我们这极大,您就这么冲进去,找到天黑也未必寻得到人,昭儿她可从不会在此处过夜等着你去找她哟。”
“哦?”萧霁脸色一苦,“她勾我魂时花言巧语,如今人不见了,我朝思暮想却见她都不得,公子心善,不如帮我想想办法?”
明明笑的花枝招展:“这才过了一日,公子未免夸张了些,昭儿想来今个有别的事,不如公子等上两日?”
这就是摆明了告诉他不让他进了,萧霁面色沉了下来,琢磨着要不要打一架,却又听那明明说道:“对了,今日萧公子的兄长今个约了我,想来快到了时间,不如公子随我去大堂坐坐,我定给你们兄弟二人伺候的妥帖。”说罢还冲萧霁抛了个媚眼。
“哦?我大哥今日也要来?”萧霁玩味地说道,“我在家中与兄长总碰不着面,今天倒是巧了。”他提高了音量又说:“美人今日不愿见我,我也只能去大堂与兄长诉诉苦了……”
“那是,那是……”明明亲昵地“挽”上萧霁的胳膊,用普通人完全挣不开的力度拖着他往大堂走。
萧霁回头冲不远处的一座二层亭台望去,白色纱帐后露出半片金色衣角,露出了半分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