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李慕昭咬着点心拆开了杨似故的锦囊。
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
“洪州,南郊四十八里,铸兵坊。”
李慕昭瞬间捏紧了纸条,洪州位于黔地,正是李旻的流放之地。
消息若是真的,杨似故还真是送了她一份大礼。她往后一躺,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本来以为这趟是无功而返,没想到到最后离开了反而有了收货。
只是,李慕昭突然想道,铸兵坊这件事,素来办事谨慎的皇后知道吗?
她若是知道李旻在洪州起了谋逆的心思,她又怎么会再费劲周折还牺牲小儿子,千方百计的把大儿子换回朝?相隔千里,不易操控,洪州若生任何异变都是给旁人送上门的把柄,还不如让李旻一直留在黔地,只调王钦回来,发难时还能做到里应外合。
再联想田楠之事件,也是李旻背着皇后私自做的,难不成,这对母子之间还有什么嫌隙?
这倒是有点意思。
当然,皇后和他儿子的矛盾一时半会搞不清楚,眼下第一步还是要确定这消息的真假。杨似故也不知道是在憋什么坏,如此消息说给就给,可别是借刀杀人,铺平了路,却是给他做了嫁衣。
铸兵坊,李慕昭敲着指头盘算,这种地方有干活的工匠与苦力,一大票人的吃喝住行不可能做到隐秘,况且又得有大规模的车马需要拉矿石与燃料进出,这怎么想风险都很高,就算李旻把洪州上下关系打通,整个地方的官员都冒着杀头抄家的罪名为他遮掩,也难免会有风声透出来,太子与自己在李旻流放这些年一直也在关注他的动向,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李慕昭有些心痒难耐,她盘算着忽悠萧霁弯去洪州的成功的概率有多大,但又清楚自己这趟远行王家人必定一直找人盯着在,若自己真的露出一点前往洪州的想法,她这位二皇兄就是鱼死网破也会先弄死她。
若是明明还在,找他去一趟就是最好了,他腿脚快,武功高,谁都捉不到他,做起正事来也机灵的很,洪州就算藏着洪水猛兽,他也定能把铸兵坊的事给她查得清清楚楚。
可是,现下找谁去好呢?
“殿下……殿下……”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叫她。
李慕昭心里一惊,哪个这么不懂事的光天化日这么喊?
马队已经停下,她没有伸头去看,竖着耳朵听起了车外的动静。
车外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年轻和尚趿着双草鞋,手里抓着一个钵撒开脚狂追车队。管家暂停了车列,主动迎了上去,笑意盈盈:“这位师父,有事吗?”
“我找人。”和尚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而后又高声朝马车方向喊道,“殿下!殿下!是我啊!”
“停,停,”管家匆忙拉住和尚,“师父,车里坐的是我家小姐,可担不起这声殿下。”
“阿弥陀佛,施主莫诓出家人。那不是哪家小姐,是十八公主李慕昭,”小和尚大大咧咧,朗声说道,“我与昭云公主相熟,还请施主替我通报一声。”
管家大惊失色,死命捂住他的嘴,这时萧霁策马过来:“什么事。”
“阿弥陀佛,”那和尚一看萧霁打扮立刻正经了脸色,双手合十,“这是哪位将军,看着有些面生。在下常年在白马寺修行,法号慈安,求见殿下。”
“慈安?”萧霁有些疑惑。
“慈安!”李慕昭从马车里兴奋的探出脑袋,冲他招手,“快来,快来。”
慈安大师见着李慕昭,情绪颇为激动:“阿弥陀佛,我替您念了三个月的地藏经,殿下总算是没事了。”
“地藏经?那不是超度用的吗?”李慕昭骂道,“小秃驴,你居然咒我死。”
“阿弥陀佛,殿下可不能这样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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