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李旻愣了片刻,未答,狐疑地打量起她。
“明臧对皇后存了什么心思,二哥心中想来也清楚,他可不是会背叛皇后的人。”李慕昭接着道:“所以我能拿到这些书信,多半就是皇后授意。”李慕昭赌李旻不知道南林堂在这事中发挥的作用,只要能把明臧的行为与皇后绑定在一块,她就能达成目的。
“挑拨离间可不是什么好计策,”李旻笑着道,“天下谁都可能害我,母后不会。”
“是吗?”李慕昭摸了摸脖子,言语中全是鄙夷,“那位可是才杀了自己的一位儿子。好不容易换得你回来,可如今你又不听话,处处违逆她的意思,她的耐心会有这么好吗?”
李旻色变:“母后她只有我一个儿子了,她只能站在我这一边。”他又放松了神色笑笑,“再怎么想她也不可能为了教训我去偏帮太子吧。”
“帮我们她当然不会,但是为了能在你头上悬一把刀,让你乖乖听话,这个计策还是会有效的,”李慕昭道,“你瞧瞧你,原本不是铁了心要谋逆逼宫吗?如今上京城分明尽在你手,西山行宫防守薄弱,大好时机,还不是不敢行动,乖乖遵照她的意思龟缩城中?”
李慕昭接着道:“若你真这么相信你的母后,愿意顺着她的意思来,为何之前还要瞒着皇后与你舅舅王钦暗中谋划,私造兵器,招募死士?被皇后发现你们暗设铸兵坊后,我可听说你就再没去宫内看望过她。难不成这就是你对她的信任?二哥应该知道,这前朝也有位皇后先替儿子夺权,后又把儿子赶下皇位,自己做了皇帝。”
“李慕昭,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我与母后之间有些隔阂矛盾,但我们首要的敌人始终是你与太子,如真是母后挟持了太子,我叫好还来不及,难不成我还会帮你?”李旻道。
“你当然得帮我,因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李慕昭此刻已经有些晕眩,脑子里嗡嗡的,她掐住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陛下于西山病重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李旻的神色瞬间狰狞:“你说什么?”
李慕昭哈哈大笑:“我本以为你会有几分血性直接杀进西山,你若输了当然是最好,后患永除,即便你侥幸赢了也不要紧,我安排了让太子秘密出上京的暗道,只要我们顺利往西,求助于李砾将军,杀回来也是名正言顺。”她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可谁成想,皇后竟先我一步拘禁了太子!”
“所以我才不得已匆匆回来冒险,而你也不得不陪我赌这一把。”李慕昭道,“若是陛下回京,发现太子不见了,你与你那母后都落不得好,到时别说皇位了,就连命的未必保得住。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说服皇后,放了太子,事后我可以劝说太子,我们权当此事未曾发生,你也能保存实力,你的私兵不会被发现;二就是你豁出性命,奋力一搏,杀去西山行宫,若失败,就是满盘皆输,若胜了那就再没后患。不过依我看,这第二条路可不好走,赢面可没那么大,二哥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做。”
李旻手指摩挲着酒杯壁,若有所思的看向李慕昭:“我就不信,你回上京之前就没做其他准备?”
“做了,”李慕昭自嘲一笑,“给西边的李砾和南边何生都递了消息,但我只是个公主,谁会相信我的话。”
“二哥,只要你去说服皇后放过太子,我保证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李慕昭的心悬了起来,这是最关键的部分,得让李旻起疑心,又不能让他想得更深,她咬咬牙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否则我们可就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了。”
李旻冷冷地眼神在李慕昭的身上绕了两圈,突然放声大笑:“你还是不了解我呀,八妹。二哥我不是那么好骗的,什么母后抓了太子,简直就是笑话。还有什么陛下重病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虚张声势也得讲个度吧,你这一路的行程舅舅可都是找人盯着呢,你在江南游山玩水,什么时候还能分身到上京来散布谣言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所说都是真的,我又为何要选第一条路与你们相安无事呢?我布置了这么多年,区区一个西山行宫怎么可能当得住我!”
这就是上当了,李慕昭心中松了口气,皇后怎么就教出个傻子,面上却刻意露出一点失悔之色:“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二哥,我好言相劝你不听,可不要后悔。”
李旻唤了两人进来,对她道:“八妹长这么大,可见识过地牢?二哥今日就让你长长见识。”接着他便示意侍从把李慕昭拖下去。
李慕昭顺势做出一副不甘心地模样:“李旻,你要实证我现在确实拿不出来,但我敢打赌,你关了我,今夜皇后一定回来瑞王府找你,到时她定会说是父皇救走了太子,让你放弃逼宫,甚至会让你放了我。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你已经有了谋逆的实力与底气,她却不肯帮你,还要处处给你使绊子,因为一旦你真的逼宫上位,必然能把兵权牢牢握在手中,她就再也控制不了你了!”
李旻面色冷峻:“拖下去。”负手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