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叶翡来不及看出来了什么东西便拽着她往回跑,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疑惑的问话,“小赵?你们俩跑什么?”
叶翡,赵颂懿:“……”
赵颂懿仿佛机器一般咔吧咔吧僵硬的将脖子转过去,笑的比哭还难看的答道:“徐法医,你吓死我了……”
解剖室的门开开后白蓝光线越发明显清晰起来,叶翡回头,看见台阶上一片幽蓝如电光的光线里,站着一个……穿着隔离服,带着防护镜的……人。
他身材高大,穿了厚重白色隔离服之后便显得尤其痴肥笨重,而映在地上的影子,更是连绵出小山岳般一大片。
徐法医取下了防护镜,皱着眉头道:“这位是谁?你们俩大半夜不睡觉到解剖室来做什么?”
叶翡长吁了一口气。
如果赵颂懿和苏法医稍微低头,就可以看清楚她垂在身侧的右手中拿着的矿泉水瓶子已经开始冒出下沉的冰白色雾气,而瓶子里的水,也已经开始结出菱形的细小冰晶。
赵颂懿松开了抓着叶翡的手,讪讪笑道:“这位是叶翡,我在北平的同事,我们刚才在睡觉的时候被那个光……那是什么东西?”
徐法医看着她们俩犹带着惊恐的表情,联想到她们刚才的动作,顿时哭笑不得,“我那小徒弟晚上回去的时候忘了开杀菌仪,昨天又刚好解剖过尸体,我没办法只好半夜过来杀菌,那光就是杀菌仪上的紫外线,被白炽灯一照成了蓝白色,倒是把你们吓着了……”
叶翡,赵颂懿:“……”
这特么的就很尴尬了……
叶翡默默的将得矿泉水瓶子扔了,然后默默的站在原地,在心里狠狠地控诉赵颂懿,都怪这家伙大惊小怪,搞得她也草木皆兵,竟然被一个杀菌紫外线吓到……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一定会被笑掉门牙!
赵颂懿也很尴尬的站着,摸了摸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法医摇着头笑了一下,开解道:“不过那光晚上看确实挺吓人的,以前从来没有晚上杀过菌,今天下午我过去看我女儿,陆亭就忘了杀菌,赶明儿我好好教训那小子,大晚上吓着你们……”
赵颂懿欲哭无泪的摇摇头,“不用了,真的……这事儿说出去还不得被别人笑死?”
徐法医哈哈大笑,“没事,女孩子胆小不丢人!”
他说着进去关掉了杀菌仪,换掉了防护服出来,一边锁门一边温和的叮嘱道:“这边太偏僻,你们晚上住着要注意安全……”
赵颂懿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嗯嗯,谢谢徐法医……”
而叶翡忽然开口道:“徐法医,早上那份化工厂赵培兰案的验尸报告,是您做的吗?”
徐法医点点头,拉上了夹克的拉链,深秋的季节他还穿着一件单薄的夹克,拉链扣已经断裂,但是他依旧穿着,可见是个很节俭的人。
他道:“那案子有问题,老乔他们非说是意外事故,我让小刘去调了化工厂的档案,那厂子根本就不是生产亚硝酸钠的……”
“嗯,那家化工厂是生产乙醇的,”叶翡认真的道,“您的验尸报告做的很详尽,对案子帮助很大。”
“嗨……那群老家伙都不听我的,我这几天也忙着我女儿的事,案子实在顾不上……”
“哦,”赵颂懿插话道,“徐法医,娜娜怎么样了?”
提起“娜娜”这个名字时徐法医装钥匙的手一顿,半响才平静的道,“还是那样子,不过娜娜很乐观的……”
他语气很沉着,看上起也十分平静,但是叶翡从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眼底深沉的无奈与疼痛看出来,这个男人此刻,并不像他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
“对了,”他笑着补充,“娜娜昨天还提起你,说长大后也想当警察,像小赵姐姐那样……”
“娜娜会好起来的!”赵颂懿说着,语气沉重而酸楚,并狠狠的吸了吸鼻子。
徐法医点点头,“谢谢。”
沉默半分钟,赵颂懿道:“那我们先回去睡觉了,您也早点回去。”
“好,快回去睡吧,再见。”
“徐法医再见。”
……
一直到悄悄上了招待所三楼回到房间,赵颂懿都是沉默的,和往常跳脱活泼的样子完全不相符合。
叶翡不用想也知道,她这种状态和刚才与徐法医的对话有关,或者说,是和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儿有关。
于是她问道:“娜娜是徐法医的女儿?”
“嗯,”赵颂懿点头,“十三岁,今年才上初一,长得很俊俏……”
叶翡淡笑,“是吗?”
“可惜得了血癌。”赵颂懿说着叹了一声气。
叶翡愣了一下,“血癌啊……”
赵颂懿低声道,“老天多么不公平,娜娜才那么小,就得了那样几乎……治不好的病。”
“不能移植骨髓?”叶翡皱眉问。
“娜娜是徐法医和他太太收养的,”赵颂懿顿了一下接着道,“当年不知道是谁放在公安局门口的弃婴。”
“那骨髓库呢……”
赵颂懿摊手,无奈的道:“据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适合移植的骨髓,徐法医和太太都快急疯了。”
“这样……”叶翡忽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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