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微寒天气,但是仰光这个迷人的海滨城市却依旧气候湿润而温暖,温和微暖的风携着仰光河和勃固河上的水汽彻底氤氲了整个夜晚,苍蓝的天幕上繁星如灯火,而河岸上璀璨的灯火在椰子树间夹杂,也如夜幕星辉。
言臻拉着叶翡走过一条沿河的街道,这个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多,但是街道上的热闹程度依旧不亚于白日,街边到处都是小吃摊,拉着孩子的女人、穿着隆基的男人以及裸露左肩、穿着红色袈裟的赤脚僧人在街上来回穿梭,缅甸语和佤族语,甚至夹杂着腔调略有些怪异的汉语在夜市里吆喝呼喊,叶翡觉得很是好玩。
随意在夜市上解决了晚饭,言臻依旧拉着叶翡往前走,叶翡大致辨别了他们所走的方向是北方,一直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又换乘了车辆,最后在一个可以清晰看见大金塔塔身底座的街角,才终于停了下来。
“走这么远干什么……”叶翡问。
言臻简单回答:“因为我认识的人在这里。”
他说着带着叶翡走进了一家小旅店。
但是很神奇的是门楣上挂着一个木牌子,言臻解释说,那是“打烊装修”的意思。
但是问题是,小旅店的门明明洞开着,叶翡也可以看见里面有个姑娘忙来忙去的身影,为什么要打着“打烊”的牌子呢……
而因为靠近大金塔,再加上佛教在缅甸地区的盛行,因此叶翡一进去就看见了柜台后面的柜格上摆着一座大约二十厘米高的镀金释迦摩尼像,周围还点燃着两盏莲灯,映照着昏暗的店面一片晃人眼的金黄。
叶翡所熟悉的语言全都是欧洲或者拉丁美洲的通行语言,对于亚洲民族的通行语她只懂日语和韩语,以及她的母语汉语,因此在言臻走进门对着坐在柜台后面的姑娘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缅甸语之后,叶翡几乎满脸懵逼。
缅甸姑娘在听了言臻话,又询问了几句之后起身走进了店面里头,叶翡小小声的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言臻惊讶道:“你不懂缅甸语?”
叶翡撇嘴,随即没意思的道:“是不懂,怎么样?”
“我还以为你只是不会说佤族话……”
叶翡很不客气的道:“我之前很少过来这边的,学缅甸语也没什么用,不仅是缅甸语,泰语、印地语、越南语我都不懂,所以以后出门要记着,这些地方你必须和我一起去,充当翻译!”
“好。”言臻答应的很是干脆,叶翡似乎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轻哼了一声看向门外,正好一个披着深红袈裟的赤脚僧人从店门口走过,那僧人见叶翡看着他,便停下来虔诚而真挚的对着叶翡双手合十,叶翡不知道怎么应对,于是转身去问言臻,而等她拉着言臻转过来时,那僧人已经走远了。
“怎么了?”
“有一个和尚……不对,一个僧侣?一个大师?应该用什么称呼啊?”叶翡这才发觉自己对于这个东南亚国家知之甚少,甚至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不属于言臻的声音,说的确实汉语,叶翡惊讶抬头,见后屋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耀目的金色光圈照得他肤色古铜,高眉深目,嘴唇略有些厚,下巴却是周正的方形。
他像缅甸多数男人一般穿着一件筒裙,脚上趿着夹板拖鞋,手中还拿着一把在叶翡看来和他气质十分违和的破烂扇子……既看不出年纪,也看不出他究竟是缅甸人还是中国人,或者是日本人韩国人。
男人看着叶翡的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惊讶,但是他并没有过多的注视叶翡,说完那句话之后不等叶翡回答便将目光转向了言臻,声音低沉的道:“眉苗说你来了,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这次怎么连招呼都不打?”
言臻淡声道:“这次是我一个人过来的,来调查一些事情。”
男人笑道:“什么事要你亲自来调查?难道又和‘那件事情’有关……我听说前些天你还去了澳洲?”
“你都金盆洗手了,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男人耸耸肩,自顾自道:“澳洲查不出什么来,你倒不如去趟瑞士,或者伦敦。”
“伦敦我去过,还见了廷代尔夫妇……”
“哦?”男人似乎顿时来了兴趣,“难道格罗特菲尔蒂号的爆炸和你们有关?”
“爆炸?”言臻嗤笑,“竟然是这样才传闻的?”
男人玩笑道:“不然呢?你这个当事人要不要给我讲述一下……说不定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叶翡唇角弯了弯,心想言臻这个十一局技侦六组组长要是犯了罪,那还了得?
男人打了打手里的扇子,扇出一股子几乎感觉不到的暖风,他微微侧身,悠悠然道:“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窈窕淑女吗?”
叶翡这下终于确定眼前这位一定是中国人,不仅是因为他纯正的汉语,还因为他言语方式里根深蒂固的汉语习惯,比如他提及中国的法律,再比如他说起中国的成语丝毫不会滞涩,而叶翡趁着他们说话时不着痕迹的打量这间店面,柜子用的是梨木,边角的花纹甚至是很古老的喜鹊海棠,带着浓郁的中国古代风格,而柜子里甚至搁置着一根擀面杖……如果这些还不能说明这是个中国人,那么至少可以说明这个人曾经在中国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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噜啦啦啦啦噜啦啦啦噜啦啦路,我一直想着要多写一点,但是每次都失败了……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