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年僧侣正在往佛祖面前的灯里添香油,带着叶翡和言臻进来小和尚一直一言不发候在一旁,等到中年僧侣做完了事情,才出声说了几句话。
中年僧侣回身看见站在门口的言臻点点头,脸上露出非常慈和的微笑。
这个僧侣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圆满如盘的白净面庞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看人时目光温和的好像中庭间的风,他对着叶翡和言臻宣了一声佛号,询问道:“别来无恙否?”
叶翡悚然一惊。
她连忙转身去看言臻,又看了看张口就来普通话的缅甸和尚,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玄幻。
“无恙。”言臻简短的答道。
和尚又道:“相辞已然两载,可有新际遇?”
“当然有。”
和尚将温和如风的目光转向了叶翡,温温然道:“可是这位?”
“是。”
“观之甚好。”
“谢谢。”
“余人无恙否?”
“都很好。”
“那位伤者如何?”
“已经康复了,现在很健康。”
“甚好甚好……今日来此,可是为了还愿?”
“不止。”
“又有新事务。”
“是的。”
两人一问一答无比顺畅如流水,叶翡听得简直一头雾水,讲真她从不知道……言臻竟然还认识缅甸的中国和尚?看来自己对男神还是了解太少了,这样一点也不能体现他们夫妻恩爱,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拷问……啊不,和言臻秉烛夜谈,交流一番人生。
和尚很认真的将叶翡打量了一遍,奇怪的是,即使是这样长时间的注视,叶翡也不会觉得他目光突兀无礼,也不会觉得自己不自在,他的目光仿佛天生有某种神奇的安抚力量一般。
“你好。”他对叶翡道。
叶翡抿唇,顿了一下才道:“你好,请问……”
“我是河南人,法号永恒。”
叶翡:“……我是北平人,叫叶翡。”
河南和尚永恒微微点头:“欢迎来到仰光。”
叶翡:“……”
她这下真的没话说了,在缅甸见到了一个和尚说自己是河南人并欢迎她来到仰光……这么混乱真的不是演电视吗?
她眉毛挑的很高的看向言臻,言臻却早已经走开了去,他走到那尊泥塑绘彩的释迦摩尼像边,拿了几炷香点燃,三拜之后插在香翁里,然后他转身,看见了目瞪口呆的叶翡。
叶翡瞠目结舌的道:“我不知道你还信佛?”
“我是无宗教主义者。”言臻道。
“那……”
“但是我对佛家很尊敬。”
叶翡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表示自己已经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这时候永恒和尚插话道:“请往这边来。”
言臻拉着叶翡跟上去,一路走过抄手游廊,中庭还种着几抹清碧的绿竹,永恒带着他们去了后院的厢房,一路上叶翡再没有见过除了永恒和开门的小和尚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也就是说,这个寺庙里竟然只有两个人?
这个院子里一共也就六间房子,东西两间厢房,厢房各有两间耳房,而且都不大。永恒掏出钥匙打开东厢房门,回身道:“请。”
厢房布置的很是简单清雅,言臻跟在永恒身后走进去,叶翡也跟着走进去,她看不出这间屋子有任何特殊值得言臻专门来的地方,直到……永恒打开屋子角落里的大箱子,从里头拿出两把枪。
……
她觉得自从来到仰光之后,所有事态的发展都完全不按照正常世界的运行轨迹行径,比如走进一家小旅馆遇上曾经的大毒枭江清海,比如走进一方世外小寺庙结果身在缅甸的中国河南和尚蓦然的掏出了两把手枪。
叶翡指了指角落里装枪的箱子,又惊异的看了看手里端着两把枪依旧笑的温和如风的和尚,再转头去看表情没什么变化的言臻,一张脸上写完了“懵逼”两个字。
言臻接过永恒手里的枪,一把装进了自己口袋里,另一把递给叶翡,叶翡懵逼的接在手上,心里诡异的生出一种壮士出征的悲壮感。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仰光的寺院里会藏着言臻的枪?!
从厢房里出来,永恒和尚留他们两个吃午饭,转身进了西厢的耳房,从门楣顶上的烟囱来看,那应该是厨房。
叶翡口袋里揣着沉甸甸的枪支,她走在小寺庙后院的游廊上,看着周遭幽静空寂的景致,后院里可以听见素季河滔滔的水流声,手指伸进口袋摸到冰冷的器械时,总结的这个东西和修心养性的佛家禅院实在不相协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皱着眉头问道。
言臻带着她转过游廊,走到了屋子背后。
小寺院简单的禅房背后竟是豁然开朗,浮光跃金的河面水流湍湍,远处有深绿山丘起伏,线条柔和如春风裁剪,而近处一棵巨大的榕树临水生长,树枝柔韧的垂下来,又笔直的生长上去,颜色古旧的树干和苍绿欲滴的树冠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大的榕树……”叶翡啧啧感叹,“比起它香江的许愿树也不过如此了。”
言臻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榕树下,道:“我先前说过我很尊重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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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季河,并没有这么个河水,至于为啥要叫这个名字,只是因为我忽然想起了昂山素季,借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