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噩耗不禁怆然泣涕下……但是下一刻艾瑞克的反应就让叶翡瞬间推翻了自己的无聊想法。
他无意识的嚼着自己嘴里的饭,米粒簌簌的落下来在衣服襟上,双眼越发猩红起来,端着饭碗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他整个人都颤抖不止——他在害怕。
这个时候叶翡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推理才能,只是站在这个人面前动了动眼睛,就可以推测出他当下的基本状态……脸上有擦伤,但是已经结痂,伤疤形状长而细,并且有很多条,很明显是在树林中行走时被树枝擦伤的,进山里来的唯一一条路确实灌木刺木横生,但是如果小心的行走根本不会受伤,所以他当时一定走的非常着急,他的眼窝深深的陷下去,眼底乌青浓重,显然长时间之内没有休好了,脸上的胡子也很长时间没有修理过,而身上的西装上依旧沾着干了的泥土,显然这些他都无瑕打理。
按照叶翡之前的推断,在她和言臻进山之前的几天,艾瑞克为了躲避某个人就已经进入了平嘎村,这期间到今天一直隔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内,他一直都是恐慌不安的状态,再联系之前他进山里的最终目的,和他听到蒋淮生死亡之后的反应,也就不难推断,他躲避埃尔斯,应该是因为他害怕他。
“你在害怕?”叶翡故作轻松的道。
艾瑞克将没有吃完的那半碗饭放在桌子上,抬头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道:“你们……你么来干什么?”
他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叶翡挑眉,也就是说,他其实是知道言臻和自己来了村子里的?
……也就是说,言臻之前的决定等待其实是正确的?
叶翡不想承认自己似乎将事情搞砸了,于是想办法补救:“是蒋淮生带我们来的。”
“我……我知道,”艾瑞克咬着牙道,“只有他知道我在哪。”
叶翡“哦”了一声,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正想着自己实在不适合搞谈判商榷这种事情要是言臻在就好了,转念又一想觉得言臻似乎比自己更不适合,再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要不要直接像对付那个雇佣兵一样直接上拳头,于是抬眼去看艾瑞克,衡量这个看起来很消瘦的外国人能经得住自己几拳,结果身后忽有轻微的脚步声,然后自己肩膀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
叶翡没有回头。
因为她知道来的是言臻。
她从艾瑞克浅色的眼睛了看到了身后的人影,除了言臻之外,还有老村长。
她转身,村长面上的表情很苦,他看着艾瑞克痛苦无奈的摇了摇头,言臻脸上到看不出什么,他将叶翡拉到自己身边,声音温和的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跑?”
叶翡黑线,心想自己的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你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乱跑这几个字来着我怎么不知道。
艾瑞克对村长说了几句缅甸语,老村长解脱似的赶紧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静悄悄的三个人。
叶翡看了看艾瑞克,又看了看言臻,眼珠子转动了好几圈终于忍住没有开口,住在桌子旁的艾瑞克痛苦的将头埋进臂弯里,哀声道:“我的上帝……”
言臻终于开口,但是他问的那句话有覅额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他道:“他是谁?”
艾瑞克抬起血丝遍布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用一种夸张的语气神经质的喃喃道:“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我以为能骗过他……我以为,下一个就是我了……”
他抱头痛哭:“我不想死……”
“巴蒂?”言臻叫了一声。
艾瑞克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以撒……你不会想知道他是谁的……”
叶翡顿时瞪大了眼睛。
原来这俩人认识啊我去!
难怪言臻胜券在握说艾瑞克一定会去找他,她这才蓦然的想起言臻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两年前来过缅甸,并且似乎走过不少地方,呆的时间也不短……所以他才会对这个地方这么熟悉,所以才会说这里的民族语言,难怪他一进仰光就极具目的性的去找江清海,难怪他会直言自己要见艾瑞克·巴蒂,也是难怪,他这么轻易的分析当地的势力分布,几乎精准的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所以从一开始在看了李斯特的资料之后大概所有的想法就在他脑海里成型,他只是需要过来……印证一切猜想罢了。
此刻叶翡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难怪言臻是六组的组长……
她扶额,在这一刻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智障,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在行动或者战略布局这些方面,自己就是智障了。
艾瑞克依旧在期期艾艾,叶翡叹了一声,转头对言臻道:“我先出去走走,你和他说吧?”
言臻对她此行为似乎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阻止她,只是点点头,并告知她暂时不要走远。
于是叶翡出去了。
她出门后沿着山腰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想起言臻的话又走了回去。
这个地方在背阴坡,似乎常年见不到太阳,再加上树木茂密,因此山坡长时间处于湿润状态,青苔丛生,山坡上新建着一个木屋,就是艾瑞克临时住的那间,叶翡围着那间屋子转了几圈,最终无聊的站在风口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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