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儿,倒确实是病了一场。听着院子里犄角旮旯摆了堆山的药渣儿了,也不见得有些起色。”
杜有衡也就起了身,“倒是我疏忽了,自家的姐妹,合该去看看的。”说着就吩咐秀容、秀颜备了些子补药,又有一些子蜜饯果子。闲手中忙着,也就没有跟着去。
杜有衡顺着后院的羊肠小道,走进了一个西进的院子。“漪澜院。”杜有衡看着小院的牌匾,一字一顿地咀嚼。这是她阿姐杜有兰的院子。
她记得杜有兰的生母仿佛是阿娘身边颇为得脸的陪嫁。阿娘子嗣艰难,嫁进杜家多年未有所出,又心疼着阿耶膝下无丁,也就自个儿抬举了身边得脸的人儿去服侍了阿耶。那人倒是个有福的,不过是个把月时间就得了身孕,可惜福薄得很,生下杜有兰那日便去了。
杜有衡记得杜有兰少时是在阿娘身边养过一段时间的,只阿娘的身子不好,莫说是照顾杜有兰,就连着她自个儿阿娘也是顾之不及的。
直到赵娘子进了府,杜有兰才由着顾氏做主挪到了赵娘子的膝下养着的。
这些都是前世里东宫闲暇时闲婆子的碎嘴儿,自个儿倒记得这样清楚。杜有衡嘴角的笑意深了,杜有兰听着杜有衡过来,匆匆从里间迎出来,就见杜有衡站在外间发呆,“感情是喜欢我这漪澜院的名儿?巴巴儿立在门口也不进来?”
杜有衡敛去了眼中见着阿姐的复杂,微哂,“只觉得漪澜院这三字儿写得甚是有韵味儿,一时倒也看痴了,瞧着不像是外间先生写得字儿?”
“倒叫你看笑话了。”杜有兰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携了杜有衡的手,“前些个日子匾上的字儿都掉了漆,赵娘子那边又忙得很,实在是不能叨扰。只好自个儿随意着写了,倒平白得了你一句夸赞。”
杜有衡顺着她的力道往里走,屋里的圆桌上早已经摆好了茶点和各色的时令瓜果,并着一壶子茶香四溢的碧螺春,“哪里就看笑话了,阿姐写得甚好,妹妹瞧着都能堪比外间的书法大家。”
又就着杜有兰的力道坐下,招手就让秀容、秀颜一并站上来,“倒是有衡儿的不是,归家这些日子也不曾来看看阿姐。我这儿也没什么旁的珍稀物件儿,只一些子补药、蜜饯果子,全当着有衡儿的心意。”
杜有兰便握了她的手,面上有些感动的样儿,“这有的什么,你能来看我,阿姐就高兴了。只阿姐这里还有堆山的药材子还没吃完,赵娘子那边也送来许多,这些子补药不如有衡儿就拿了回去?也好好儿补补身子。”
“明明就……”杜有兰身边的嫣红闻言就撇了嘴,嘀咕了一些,被杜有兰瞪着憋了回去。杜有衡只当没看见,拿起几子上的那一碗子碧螺春就品了品,沾唇也就抿了一口放下了,“阿姐这儿的碧螺春像是去年的陈茶?到底多了艰涩的滋味儿。我记得阿姐少时可是最喜爱喝信阳毛尖儿的,怎么屋中没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