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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监领着元安国穿过了玄武门,又走过了自家阿妹所居的西内苑,到了玄泰帝栖居的含元殿。
一进门,玄泰帝就向他招了手,“安国快来看,这些吐蕃进献的玩品,很有些特色。”
玄泰帝的身旁站着一位浅紫澜袍的青年,元安国倒是识得的,不正是刚刚回京的那位节度使大人闻人书鸿吗?
边上还一位额前贴着梅花样儿花钿的妇人,内里穿着瑞锦纹样的襦裙,外罩一层轻薄的纱衣,想来是梅妃差不了的,当下行了个礼,“梅妃娘娘安好。”
这位梅妃娘娘露齿一笑,“安国客气了。闻人郎君自陇右带来的东西我看着甚好,刚刚圣人选了些给元弟妹送了些过去,都是些新鲜玩意儿,她喜欢得紧呢。”
她的眼角眉梢具是深意。
玄泰帝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自城阳王去后,她整日里郁郁寡欢的,连清日日陪伴身侧都不能纾解一二,倒是闻人此事办的甚好,安国,你该好好谢谢他。”
“那是自然。”元安国倒是看见了那些物什,都是些精巧的玩意儿,“说起来,我和闻人郎君还见过一面呢,当时只远远地看着,倒是没想到是这样玉树临风的人儿,怨不得太子对这位郎君如此赏识呢。”
闻人书鸿闻言干笑了一声,觑了一眼圣人,道,“从前在陇右共事的情分,太子殿下是个宽厚的。”
“也是。”元安国皮笑肉不笑,把玩着手中的瓷器,“呀,上面这几何纹的图案布的可真均匀。”
玄泰帝也是凑过来看,“安国喜欢,便尽管拿去。刚刚升了官,家里也该有个体面的东西。”
元安国听了此言,倒是不客气的收了。玄泰帝见元安国实在喜欢得紧,又令赐了一对缠枝花样儿的琉璃玉瓶。
闻人书鸿此时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了,元安国当着他的面儿向圣人要了他进给圣人的东西,打量着打他的脸呢。这元安国的心胸也忒是狭了些。
倒是玄泰帝高兴得很,只挥了手让闻人书鸿退了出去,这才问道,“你今儿个朝上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元安国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的委屈更重了,眼角还微有些发红。
玄泰帝看他这个样儿,不由笑骂,“你与我还有什么事儿不能说的,我拘着你了不曾?”
元安国撇了撇嘴,“那日元宵节,臣自坊间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儿,说是……说是……”
玄泰帝不耐烦,“你自说来。”
“说是臣进来升了监察御史,又升了侍御史,怕是不日就要当国舅了。”忖着玄泰帝的面色,元安国“噗通”跪下来,“小妹到底是城阳王遗孀,这么着待在宫里也不合适儿。”
玄泰帝安静地站在那儿侍弄着一个高颈细长的插花瓶儿,亲手接过梅妃递来的一朵开得怒放的艳丽的海棠,并着一些新鲜的花叶儿一并放在瓶中,“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