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发明冷饮,『乳』糖真雪差多,都是牛『乳』做,但比前者档,先用牛『乳』做成酥,酥加热后混入蜂蜜,淋成山峦,放入冰窖冷冻。
这是太后最喜欢夏日甜品,虽能多吃,却时常要尝一口。故司膳专门带了擅做此点心女史,以备传召。
果然,昨日游玩,惠元寺方丈说,山有泉眼,水甘冽,取上游水饮之,能延年益寿,若洒净,可除秽消恶。
太后大悦,命司膳用泉水所制冰做酥山。
今日安王之子前来请安,太后就赏了他一碟子。
酥山需要用到牛『乳』,这么看来,似乎确实是司膳问题。
但司膳绝口否认,认酥山做好放入冰窖时候,肯定还好好,可能是看守冰窖太监玩忽职守,使其温度下降,才坏了。
太监自然大呼冤枉,说,这冰窖是山里地『穴』,天然低温,里冰块都没融化,怎么可能就坏酥山呢?又指责司膳,说只有酥山坏了,可能是我们差事没办好,但王咏絮等宫人亦有泄泻,这总是我们错吧?
要他们说,或许是『乳』饼出了问题。
『乳』饼是常见宫廷『药』膳之一,“取牛『乳』一斗,绢滤,入锅煎三五沸,水解醋点入『乳』内,渐渐结成,漉出,绢布之类裹,以石压之”。宫做法又更精致,能够压成同模子,可供奉佛前。
太后礼佛虔诚,命司膳每日做新,晚撤下来『乳』饼则分赏宫人,让宫人沾沾佛气。
太监们这么说,锅可就扣大了。
司膳自会坐以待毙,反驳:『乳』饼各个地方都有,还送给了寺院尚,什么没听说尚出事,只有宫人们舒服?
太监则咬死了,现在牵扯到所有病人饮食,只有牛『乳』。如今天热,牛『乳』保存当便易腐坏,必是缘由所在。
双方各执一词,难以评判孰是孰非。
贵妃协理宫务多年,自有手段。
她宫人、妃嫔、安王之子全部留下,自己携荣安公主三人,奉迎太后回宫,并立即此事告皇帝。
皇帝果然重视,命东厂提督李保儿调查清楚。
李太监领命:“奴婢一定此事查个明白。”
但洪尚宫贵妃处听闻始末,立即求见,要求带上宫正司:“宫正司执掌纠察宫闱之事,东厂调查,宫正司评判,方可万全。”
李太监气道:“洪尚宫说笑,此事牵扯甚大,非是宫人偷『奸』耍滑,您瞧,没什么内正司事儿,可是这个道理?”
宫正司管宫人,内正司管宦官。皇帝既然没提内正司,显然没宫正司什么事。
洪尚宫道:“内外有别,审问好,看病罢,宫正司做来更妥当。还有,请陛下允许臣派司『药』人同去,好医治病者,以防测。”
李太监亦与她争执,谁去谁去,谁负责总理,靠是嘴,是帝心。
他只躬身朝向皇帝,等他示下。
皇帝自然看出了他们明争暗斗,甚至可以说,这是三方心照宣默契。但作帝王,所思所虑又非是制衡那么简单。
“贵妃行事小心,唯恐宫过染疫病,人都留在了惠元寺,派宫正司去倒便宜。”他沉『吟』道,“这样,宫正司协理东厂,尽快查明原委。”
李太监恭敬道:“是,奴婢一定尽心竭力。”
洪尚宫蹙眉。她理想结果是,宫正司查司膳,好坏都能掌控,可东厂主理就一样了,以其权势,让她们『插』手易如反掌。
届时,人刀俎我鱼肉,岂非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帝约莫想了,问:“今日是谁当值?”
近侍回答:“是谢郎。”
“叫他来。”
谢玄英很快受召:“陛下。”
皇帝说:“献均(安王之子)身体适,你叫上太医,去惠元寺替朕看看,他说,让他安心养病,『药』材都从内库走。还有,那里事,暂时由你看,弄清楚来回朕。”
谢玄英虽然还晓是什么事,但立即应下:“谨遵圣谕。”
李太监与洪尚宫齐齐告退。
三人出了殿门,拐角处商议此事。
谢玄英得来龙去脉,道问题可大可小,敢耽搁:“我先去太医院,二位尽快安排人来。”
说完,想问洪尚宫算派谁过去,是是程丹若,但转念想想,还是作罢,这潭浑水何必让她来蹚,遂拱拱手,疾步去。
但洪尚宫并没有别人选。
她回到后宫,立即找来程丹若,简明扼要地说明状况,吩咐:“你随潘宫正一道去,有话该怎么说,多问问她意思。”
程丹若实诧异,却责旁贷地应下:“是。”
消息传到宫正司,潘宫正点了一个司正与自己同去,其他一概带。
“宫正,东厂人多势众……”其他人十分担忧。
潘宫正却道:“办差事看是人数多寡,是怎么办得主子满意,要这么多人去干什么?咱们人少,才能显出本事呢。”
她在宫门口与程丹若会合,三人一道上了马车,迎晚霞,匆忙到了惠元寺。
那时,天『色』刚擦黑。
谢玄英告诉了他们一个坏消息:“太医说,是痢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