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全身,双眼通红,望着马贼恐惧的眼神,他心中无比享受。
萧然桀桀怪笑,“哈哈!你的恐惧就是我最大的快感!”
萧然已经失去了善良的秉性,游走在人性和兽性之间,不能自己。他周身黑气袅绕,身板暴涨,骨骼发出奇异的响声。只觉得内在有猛烈的力量冲击他的身体,欲要破体而出。
他觉得地面的视野原来越远,野兽似的脊骨从他的四肢和后背钻了出来,手指骨骼如同龙爪一般,锋利如刀。
他咆哮一声,朝马贼横冲而去,马贼还未反应过来,他的爪子已经捏住了马贼的头颅。他将马贼提了起来,悬在半空,“杀!死!啊!啊!”
萧然猛然将马贼的头颅捏碎,刹那间,四分五裂,脑浆和着鲜血顺着他的爪子流在了地上,血肉模糊。他疯狂冲向了其他马贼,啃着他们的四肢咬死,一扯,四分五裂,爪子一挥,便刺破了马贼的胸膛。鲜血、碎骨、烂肉涂满了他的全身,双眼发红,咧开大嘴仰天咆哮,浑然一只张牙舞爪的嗜血野兽。
他忽然听到有个女人跟他说话,那声音祥和而平静。
“你甘愿成为一只野兽吗?你的爹娘他们愿意看你变成这样吗?”
“爹爹!娘亲!”
他垂下了手臂,失落地站着,留给世界一道孤独的背影。
他野蛮凶残的外壳下,有一颗柔弱的心。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心太过柔弱和善良,才憎恨这个世界,才渴望感情,渴望主宰一切!
“杀怒是无休止的因果轮回!就算马贼十恶不赦,他们也有自己的妻儿,也有自己的家!”
“不!他们杀我的爹娘!”
“他们让你一个人饱受痛苦,而你却拆散了他们数十个家庭,会有多少人因为你哭泣流泪?我知道你憎恨他们,想为你的爹娘报仇,但是他们的妻儿同你的爹娘都是无辜的,都不应该去承受这样的苦难!所以,你可以是强者,可以主宰,但是必须是仁慈的主宰,没有杀戮,用威慑来维持和平,而不是鲜血和疼痛。冤冤相报何时了!不然只有无休止的痛苦,无休止的血流成河!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这你爹娘愿意看到的吗?”
萧然从兽性中找回了一丝人性,他在叩问自己的内心,“我的爹娘!他们一定不愿意看到我变成一个屠夫!他们会难过的!不!我不能这样!不能!”
此时,又传出一阵充满戾气的声音,再次动摇萧然的神识,“是吗?你可不要被她迷惑了!”
“你们是谁?我该听谁的?不,我不能再想!我的头好痛!谁来救救我!”
两股不同的神识想要左右萧然的神识,令他痛苦不堪,感觉整个头都要爆炸了!
那戾气极重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拥有主宰一切的造化之力,你的爹娘根本不会死,只有杀戮和鲜血才有这样的威慑力,只有战争才能让所有人诚服于你,这世界本就是自私的,不然总有人凌驾于你之上,剥夺你的一切!难道你愿意看着更多的人为你死去?”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要主宰这世界!啊!”
随着萧然划破长空的叫声,眼前的世界开始崩坍。他回归了黑暗,游走在过去记忆的边缘,疼痛,眼泪,鲜血,往事一重重!那毁了他村庄的妖道人,那用毒物害人的苗族,那要吃人的蛇妖,太多太多,他憎恨那种无助和绝望,他要站在天地的高峰,主宰他们的生死;他要保护子钦和云瑶,他要取回还魂香,他不愿再看见白秦桑流下无奈和悲伤的泪水,他不愿再看到一个人的孤独和寂寞。
他不愿再看到一个人的孤独和寂寞,这个人,美丽和清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还有她的名字:胡水笙。
这段朦胧的回忆,渐渐进入了萧然的神识。
“娘,我的爹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来看我?已经十五年了,难道爹爹不要水笙了吗?”
“你不要再提他!我不许你提他!他已经死了,十五年前他就死了!”
“道天枢真的是我爹爹吗?为什么你不让我提他?你还爱着他吗?”
“住嘴!”
一道冰冷的掌气抽在了一个女子的绝美的脸上,她低着头啜泣,“我要爹爹!我要去找他!”
胡水笙的泪水滑下了脸庞,从她给自己带上面纱的那一刻起,便决定了,做一个没有爱情的人,因为她在他娘的爱情里看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永恒的绝望!
萧然在恍恍惚惚的梦中似醒非醒,胡水笙的身影萦绕他的心头,挥之不去。那美丽的姑娘化作轻纱从他的眼前溜走,萧然连忙追了上去,心头说不出的绞痛。
“啊!”
萧然大叫一声,石室的水池轰隆一声,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倒在了他的怀里。然而,她的模样,像极了他梦中的那位姑娘。
而就在此时,石室之外想起了呜咽的号角声,战鼓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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