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一直不见宁瑞。即恒迫于公主的压力,果然在两天内伤就好了,这真是另一种奇迹。
两天里护卫队都在接受地狱般的训练。说是训练,其实毫无章法,全凭着公主一时兴起,灵光一闪。护卫队苦不堪言。而即恒主动要求去晒太阳,并笃定多晒太阳有利于骨头的生长。
开玩笑,公主都已经放话此仇不报非君子了,他不能再给她任何一个找茬的正当理由。
到了第三天一早,当众人都在无意识等待那声惊天动地的踹门声响起时,和瑾突然好好地敲门了,另一阵无法言说的恐慌蔓延开来。
即恒战战兢兢地让公主落座,再小心翼翼地试探:“公主今天真早啊,有什么吩咐吗?”
和瑾秀丽的脸上露出苦恼之色,瞥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才说道:“宁瑞还没回来,清和殿要怎么办啊?”
言下之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四人对视一眼,纷纷问道:“出了什么事?”
“有我们可以效劳的您尽管……”张花病一番慷慨陈词还未出口,嘴巴立刻被三双手死死堵住。
可是已经晚了,和瑾眉开眼笑,抢在众人开口拒绝之前笑盈盈地宣布:“那太好了,今天清和殿大扫除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说完轻飘飘地起身,步伐轻盈如蝴蝶。
“慢着!”子清在她踏出门的那一瞬间即时制止,“扫除这种杂事不是有太监宫女做吗?”
和瑾施施然转过身,冷下脸来:“我信不过他们。”
四人齐齐被冷到。子清还是不死心,顽强地争取最后一点尊严:“那也不能让我们做,这是下人做的事,我们又不是派来给你做下人的……”他回想近日做牛做马的苦命生涯,说到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
和瑾微笑着环起双臂:“唉?成将军没说过吗?你们的任务范围是清和殿里里外外的一切事物,你们要保护清和殿,维持它的正常运作--扫除也是维持正常运作的任务之一。”
“……成将军有说过吗?”即恒问同伴。
“成将军没说过吗?”和瑾笑得更甜了,周身隐隐有黑气浮动,逆光之中邪光万丈。
四人僵在原地,她冷冷地命令道:“都跟我来。”
***
清和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和瑾在清和殿的花圃里种了很多花,她指着那些刚开出花蕾的小生命对即恒吩咐:“看在你重伤初愈,把这些花浇了,杂草拔掉就行。”
旁边有宫女递上水桶和水瓢,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她自己是半点都不沾的,倒不是在摆架子。据说凡是经和瑾的手养过的花都逃不过三日死的命运,自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沾半点与花有关的东西了。也算是良心大发,广善积德。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但是不许说多余的话。”她一边嘱咐一边意味深长地横了他一眼,并且摞下狠话,“敢弄死一棵你就试试看。”
即恒到底是有些心虚的,忙凑过去小声问:“公主,卑职有一事相问……宁瑞去哪了?”
和瑾静静看他,语气却听不出起伏:“她心情不好,我让她回家看娘亲去了。”
丢下这一句和瑾就走了,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吩咐,忙得很。即恒怔在原地半晌,他真的……伤了宁瑞的心?
这该如何是好呢?
“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办?”他问那个木头一样杵在一边,恨不得让自己的身影消失的宫女。
宫女惨白着脸,摇摇头不说话,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好像面对猛兽一样全身紧绷。
真奇怪,她是哑巴?
“你问她没用。”一个像被掐着脖子的鸭子一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即恒回头一看,竟然是高公公。
真是好久不见了,这老家伙!即恒的目光很不友好,高公公贼兮兮地笑着:“即恒队长白虎一战名震宫廷,如今是大名人了!小小宫女怎么敢随意跟您搭话呢?”
他一语惊人,又话里有话。即恒经过宁瑞的几日锻炼多少有点长进,听出了高公公言下之意,指着自己用眼神询问,高公公无言回他“还能有谁”。
即恒转头瞪着那名宫女看,害她差点掉进花圃里。他指着自己十分诚恳地问:“因为我打败了白虎,所以我比白虎更凶悍;因为我打败怪兽,所以我比怪兽更像怪兽……这种神一般的逻辑?”
沐浴在阳光下的眼睛里写满了明亮的无辜和悲伤,仿佛他人的误解给他带来了难以言喻的伤痛……如果他不是故意嘴巴撅得老高来展示自己的喜感天赋不亚于张花病的话。
宫女脸颊憋得通红,最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连忙用手捂住。
“想笑就笑嘛,你不笑我就要伤心了。”
即恒还来不及得意,公主严厉的指责穿透大殿而来:“那边的,好好干活!”
宫女立刻就不笑了,脸色比冻死的僵尸还白。
高公公摇头叹息,似笑非笑:“你啊,就是个害人精。”
即恒瞪了他一眼,不屑地皱了皱鼻子,他怎么就成害人精了?恍然间又忽然想起宁瑞,心里又是一阵凉凉的。
他正想问问高公公,老家伙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到公主那边去了。一眼望过去,似乎还看到子清笨手笨脚地抓着块抹布擦桌子,张花病蹲在地上埋头苦干,孙钊不知道在哪……目光搜寻间,殿内忽然一声清脆的瓷裂声响起,万籁俱静之后传来公主一声破口大骂。
即恒匆匆忙忙把殿前的花圃浇完,逃也似的跑到后院,远离纷争之地。
那名宫女还是一声不吭地跟着他,活像个幽灵。即恒颇不自在,便对她说:“你看,浇花我会,不会捅什么篓子的。前殿还那么忙,你过去帮帮忙吧。”
宫女万般不情愿地瞟向前殿方向,在即恒抚慰和催促的目光下,咬了咬牙拿出赴死的勇气奔向了前殿。
即恒一人乐得清静。后院也不是没人,偶尔会有一两个宫人来来去去,见到他简单地躬一躬身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所以有一个身着宫人服饰的女子一直站在原地没动,他也一直没在意。
和瑾种的花大多是一些叫不出名的小花,大概是生命力比较旺盛的缘故,又或许是陛下舍不得拿出名贵的花种让她糟蹋。
这一片全是草,偶尔能见着几个小到能忽略不计的白色花苞。即恒随意地洒着水,泼了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