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老抚住胸口,缓缓地吐气,他嘴角鲜血直流,显然伤得不轻。听到翎凤的挑衅,却是镇定地笑了起来:“小凤凰,你翅膀倒是硬了,敢跟老夫叫板。”
翎凤目中杀气浮动,他性情直爽,表情尽写在脸上,一张绝色美颜冷若寒霜:“臭老头,你此刻神力巨损,要当我的对手未免太过不自量力。识相一点就速速离开,否则就别怪我手下没有轻重。”
天机阁老闻言不怒反笑,凝着翎凤沉声道:“小凤凰,老夫奉劝你一句,弑神的妖魔素来都没有好下场。别为了一句所谓的兄弟情义,就断送了你自己。”
“呵,我也奉劝你。”翎凤冷哼一声,微眯起眼毫不以为惧,清朗的嗓音里透着一份无畏的傲气,“你们神早就退出了中原大陆,现今中原大陆是妖魔和人类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上,你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
他说着举起手,优雅而纤长的五指瞬时化为勾爪,指尖锋利如刃,幽幽地道:
“更何况弑神的妖魔,古往今来多了去了……”
天机阁老满是皱纹的脸色微变,方落下帷幕的战局又一触待发,顿时硝烟弥漫。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一声颤巍巍的劝止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成盛青总算将自己的视线从翎凤身上拔出,并在满屋蒸腾的杀意里鼓起勇气提醒道,“即恒他……”
翎凤恍然觉醒,脸色随之发白,他懒得再管天机阁老,将失去意识的即恒背了起来,扭头就要往外走。成盛青扶着腰连忙叫住他:“你等等!你要带他去哪?”
翎凤顿住脚步头也没回,声音有些僵硬:“找个地方埋了。”
成盛青简直要吐血,一口怒气就往上冲,声音也不由地大了起来:“你……你有病啊!他还没死,你怎么就满脑子都要把他埋了?”
“可他已经救不活了。”翎凤断然回眸,那双惊艳无双的眸子里满是悲怆,生硬的口吻字字落地有声,“与其让他徒增痛苦,被这臭老头带回落英谷里当一辈子监.禁的废人,不如我亲手了结他,给他好生安葬。”
成盛青竟被他的气势摄住,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妖魔的思维也许简单又粗暴,但却少了许多犹豫不决的痛楚。就算成盛青将翎凤拦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屋内顿时陷入一阵可怕的死寂,这时苍老的声音也以同样的笃定反驳:“他还有救。”
翎凤一怔,包括成盛青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扶着老腰站起来的老人。天机阁老的脸上不再有方来之时的倨傲与高高在上,他凝着翎凤的眼,以一个老者的姿态缓慢而郑重地说:“只要你把他留下,他就还有救。”
“你以为我会信你?”翎凤瞪着他。
“你不信又如何?”天机阁老的目光望向他身后昏迷不醒的少年,“他如果想死,早就死了。你杀了他,他不见得会感谢你。”
翎凤默然,心神已有了动摇。天机阁老见势不动声色地追击:“你就不要自以为是替他主张了,你害怕的不是他受折磨,而是你自己受不了。你在用你自己的软弱扼杀他最后的希望……他若死了,你才是第一个罪人!”
一番话抑扬顿挫,并没有多么义愤填膺,却让翎凤如遭雷击。他不禁退了一步,死死盯着天机阁老白眉下精明的双眸,却脸色如灰,难以抉择。
这场无言的战争里……姜还是老的辣。
翎凤忿忿不平地窝在椅子上,双目一动不动盯着老人,唯恐他做一点小动作。成盛青倒是很意外天机阁老居然凭着三言两语就吃定了翎凤,明明之前还在绝对的劣势。另一方面,他对这个状似来意不善的老人降下了戒心。
刚才他情急之下一顿语无伦次的苛责,竟然令天机阁老气冲咳血,这才给了翎凤可趁之机。这个老人家,是真心想救即恒的吧……他从那双褶皱下的眼睛里看不出多少和蔼可亲的神色,但听他谈起即恒时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欣慰,令成盛青觉得也许自己当真错怪了他。
严师出高徒,天机阁老说只有将玉英炼化才是最好的方法,那么即恒必定要忍受这一番地狱的试炼。他若熬过了,是他的造化;熬不过,也是命。
静下心来想想,天机阁老所言甚有道理。愤怒会让人丧失应有的判断,翎凤就是前车之鉴。
在众人监视之下,天机阁老平心静气继续为即恒渡气炼化玉英,这一次大家心照不宣,沉默地忍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却谁也没有发生一声响动。即恒在承受脱胎换骨的试炼,他们也在承受着革新人生观的重要试炼……声嘶力竭的悲鸣逐渐止息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天机阁老神力受损,收功之后一顿天旋地转,险些跌倒。孙钊和张花病连忙搀扶着他坐下休息,他喝了口热茶,心情大为舒爽,指着成盛青,挑起眼皮对着翎凤不咸不淡地说:“小凤凰,这年轻人不赖。依老夫看,他或许比你我更招人待见,你看呢?”
翎凤脸色很难看,他自然知道天机阁老话中的奚落,漂亮的眼睛里满含怨气,视线冷冷地转到成盛青身上,却一言不发。
成盛青被两双视线看得如坐针毡,只好苦笑着给翎凤台阶下,并对老人赔笑道:“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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