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悬空寺正门碑楼,有一片不大的空地,两边散落着供人休歇的石墩木椅,正中间耸着一处亭子,内里安置一座石碑,碑高八尺,上蛟螭,下赑屃,总体高约丈余,碑面上刻有隶书体的金刚经,字体厚重,形式庄严,此碑原是露天摆放,碑文经多年风雨侵蚀,有些字迹已然变得斑驳不清。
最为醒目的还属碑下石兽,形似龟,能负重,为龙之六子赑屃,又称霸下,制式憨拙古朴,形神兼备,由于经常被山上信众当做瑞兽祈福求愿,天长日久,除了龟背色泽浅淡了一些,其余部位被盘摸的黑亮隐隐泛着金石光泽,看着有些怪异荒诞。
已是日落时分,白日里如织的旅人信众早早的散去,偶有经过贪恋山中景色的旅人,和执意不用家人搀扶蹒跚年老信徒,暮霭沉沉处,山风阵起时,耳听鸟鸣啾啾,不闻人语喧闹,此间天地难得肃静。
从山上走来一僧一俗两个少年,俗家子性情外放,举止跳脱,行走间衣袖招摇,光脚着一双木屐,木石相击哒哒作响。
另一位沙弥打扮,温润和善嘴角噙笑,说话轻声细语,却总能妙语连珠于点睛之处,惹得那爽朗少年笑声震林。
走近来观瞧,正是那林间潭畔烤鱼的二个少年人。只是不见了身边的黄狗。
已洗净脸上烟尘的俗家子容貌俊秀,星眉剑目,顾盼有神,并非小镇土生土长之人,其名林夕。
三年前与父亲投亲来到佛脚镇,据说是原乡里闹了灾,不得以才背井离乡来到此地,好在有家传酿酒手艺,父子二人摆摊沽酒为生。
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加之林父经营得当生意越做越大,几年光景,林家就成了小镇生意最红火的杏花村酒楼的东家。
其父林宣纯良真朴,自林家发达后时常接济乡里孤寡,在小镇颇有善名,后来林夕入了蒙学摆在岚山门下,赐字镇轩。
身边哪位小和尚法号智襄,也是命运多舛,幼年失孤,孤苦无依被智凡大师偶遇,感念其生活艰苦,便带到山上养在身边。
因缘际会,福源深厚的小和尚又被无相祖师看中,称其慧根深厚,有大德之资,甚是喜爱,遂收为入室关门弟子,赐法号智襄,于身前亲自教导佛法。
智襄年幼但已在无想大师身边沁润佛法多年,佛法日进。曾于垂髫之龄在佛教盛会盂兰节上代师说法,才思敏捷,辩才无双,一时间名动天下,幼时名成。
镇轩和智襄二人两年前偶然邂逅于后山,彼时天作大雨,二人躲雨亭檐之下,本是同龄年纪便攀谈起来,一人虽是俗家子却于佛法典故信手拈来且颇有见地,另一人虽是佛门子却于人情练达通透毫不拘泥约束,于是同样是童年不幸且兴趣相投的二人一见如故,时常相约结伴,感情日笃,互相引为知己。
这日二人后山结伴游玩,因为镇轩贪睡误了些时辰,下山时已然有些晚了,彼时游人信众都早早下山,二人也乐得山中寂静。
行到山门石碑处仅见一人还流连此地,那人身着青色儒衫,头上挽着一枚道家的荷花冠,两鬓有些霜色,中年岁数,容貌普通,此时正双手负后观摩那碑上文字,专注严谨。
耳听二人自山上下来,便转过身行微微点头示意,下山二人一人执子弟礼,一人竖掌于胸轻报佛号,以示回礼。
中年人望向二人眼神探究意味深邃,蓦地扯动嘴角牵出一抹笑容,踱步走到镇轩二人身前。
先与智襄打起招...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