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船头,清凉湿润的海风像温柔的手轻抚着我的长发。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在黄昏旖旎的晚霞照映中闪着粼粼的波光,钻石一般折射着醉人的光晕。
一只手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腰,我放松后背,靠进那个熟悉的怀抱,他身上的气息总是让我觉得安心宁静。他柔软的嘴唇贴上我的额角,我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林越,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耳畔传来他的轻笑,“杜蘅,如果是梦,我愿与你在梦中,不再醒来。”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们终于结束八年多的恋爱长跑,步入婚姻的殿堂。
八年很漫长吗?不,一点儿也不长。仿佛还是昨天,我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看到他迎面走来,穿着最普通的卡其色裤子和白色的衬衫。我从没看见过有哪个男孩子能够将白衬衫穿得如此干净整洁,纤尘不染,连一丝皱褶也没有。身边的男孩都跟我那个宝贝弟弟杜诚一样,大汗淋漓地奔跑在球场上,身上永远是皱皱巴巴的运动衣。而眼前的人却像从书面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和干净剔透的光芒。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照在他年轻俊秀的脸上和白色的衬衫上,碎金一样波光浮动,看得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我想,这大约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幸运的是,一见钟情的不单是我,还有他。相恋之后,他告诉我,“杜蘅,你知道吗,那天我看见你站在小路的尽头,素衣长发,沐浴在阳光下,忽然就觉得莫名地心动,感觉自己一路走来,只因为你在那里等着我。”
这是他鲜有的几次对我说过的情意绵绵的话。
林越,化学系的高材生,从来就像他所学的专业一样严谨冷静,连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都是他在实验室里利用什么什么烃的化学制剂亲手做的风干的花。那些什么烃、什么酚的化学名字我从来都记不住,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呼唤着情人的名字,至少他叫我的名字时,从来不会那样情迷,他习惯叫我的全名“杜蘅”,连个昵称都没有。
相恋八年有余,我从没有收到过鲜花。虽然我不是个娇纵蛮横的女人,可还是觉得难以忍受。我抖落着一扎颜色依旧鲜艳,但是明显跟鲜花不可同日而语的干花质问他:“林越,难不成你觉得我们的爱情就像这干巴巴的花?”
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毫不介意我显然易见的挑衅,目光澄澈而笃定道:“是的,再娇艳的花朵都会枯萎,只有风干花才会将花朵永远定格在盛开的那一刹那,常开不败。就像我们的爱情,永不凋零。”
从此,我爱上了干花。爱上干花,是因为他,这个会在实验室里通宵达旦为我制作永不凋谢的干花的人,我想象着他一身白色的实验服,神色专注,不苟言笑,晃动着手里的试管,严格地调配着试剂的比例。我爱这样的他,爱他在实验室里的严谨认真,爱他对那些什么烃、什么酚如数家珍,爱他偶尔从化学原理中领悟出的浪漫,爱他不通世故圆滑的书生意气。
这样优秀的男人被我独揽了八年多,终于成为了我的丈夫,这种幸福和骄傲满溢着我胸膛。我不顾父母家人的反对,结婚典礼后花天价租了一条游艇,装了满仓的食物和水,当然也装了满仓的幸福和甜蜜,在海上开始了为期一周的漂泊。
这是我和他的梦想,碧海蓝天,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让大海见证我们的相爱相守。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四周暮色沉沉,先前玛瑙色的晚霞也消失在了夜空之中。海天茫茫,只听见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哗哗”的声音。
海风也变得凉了,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双手拢上了肩膀。身旁的林越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我的肩上。
天际忽然飞过一颗流星,拖着璀璨的光束,在夜空中烟花一般地绽放。我兴奋地跳起来,拽着林越的胳膊,“看啊,快看,是流星,快许愿!”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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