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慢慢站起身,踱步到我跟前,“那日太子府设宴,皇兄酒醉,歇息在了水榭花坞的偏殿,你这扫地的婢女借机行刺。幸亏你那一刀刺在了皇兄左腹,皇兄只是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了。若不是皇兄中剑下高呼,只怕我们晚来一步,皇兄他就回天乏术了。”
此时确认林越还活着,我不禁放下心来,吁出一口长气,他要是已经挂了,我还在这里苦熬个什么,还不如一头撞死,两个人再穿回去呢。
一时求生的欲望无比强烈,想快点离开这个阴森的牢房,回到林越身边。我审时度势了一番,既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也不敢大包大揽,只能迟疑道:“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刺客行刺太子,我吓晕过去,醒来就被抓到这里了。我想,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还没说完,当中的那个睿王“嗤”地笑了一声,只是笑意仅仅维持在唇角,一双冰冷的眼睛不见丝毫温暖,“误会?夏女侠连自称‘奴婢’都省了,这就是太子府给你立的‘规矩’?这些年你隐匿在皇兄的太子府中不就是等着这个行刺的时机吗!”
我心中一凛,深知言多语失,只能换个角度为自己辩护,“杀人总要有个动机吧,我……奴婢并没有刺杀太子的理由,请睿王殿下明鉴。”
睿王撇嘴笑道:“动机?理由?真的需要吗?”他贴近我,复又游说道:“你不承认你有刺杀太子的动机也无妨,那你就说出来是谁指使你的,你的罪孽倒是可以减轻一点。”
这是要拖别人下水。不管是否有人主使,刺杀太子的罪名一旦成立,我作为刺客一样活不了。“奴婢没刺杀太子!”这回,我答得干脆,“是另有刺客,刺伤太子后逃跑,然后你们就进来了。”
“你亲眼所见有人刺伤太子后逃跑?”
“是!”我忙不迭地撇清自己。
睿王眯着眼睛凝视我,“你不是刚刚说你当时昏死过去了吗?”
我一时无语,这辈子连警察局都没有去过,也没有机会跟察叔叔聊天,更没有跟谁动过心眼儿,玩这种文字游戏。
眼前是睿王那张放大的脸,目光冰冷而玩味。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儿,让人感到浑身发凉,好像一尾青色的小蛇“嘶嘶”吐着毒信在脊背游走,留下湿腻凉滑的轨迹。
我微微别过头,避开那双眼睛。耳闻他又“嗤”笑了出来,声调悦耳却冷得像冰,“本王还以为你是个不畏生死的巾帼女侠,不想只不过是个胆小怯懦的蛇鼠之辈,既有胆量行刺太子,为何没有胆量直视本王的眼睛。”
言语间,修长冰冷的手指已经托起我的下颌,将我的脸抬了起来,“让本王看看。嗯,不错,夏女侠此刻谈不上什么飒爽英姿,不过难为你还如此镇定!”
我大窘,除了林越,我从来没让别的男人碰过我。我被捆着,无法动手,只能一甩头,甩开他的手,
他也不恼,慢条斯理地从宽大的袖笼里拿出一条纯白的丝帕仔细地擦手,神情专注,像擦一件艺术品一样。
死洁癖!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虽然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但是看到他擦手的动作仍觉得受到羞辱。
他擦过了,向旁边点了一下头,一个牢头拎着一根黝黑的皮鞭就走了进来,恭敬地向那个死洁癖弯腰行礼,然后转过身,连个招呼都不打,抡起鞭子劈头盖脸就往我身上招呼。那个洁癖睿王蹙着眉头退后了几步,面带厌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知道,他不是悲悯我的受刑,他那是嫌脏,怕血污溅到他整洁干净的衣袍上。
鞭打终于在洁癖睿王的挥手中停止了,暗室中突然寂静下来,那个彪形大汉连气都不喘,躬身退到一边,只余我一身鲜血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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