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和小云皇后多次想为他指婚,都被他拒绝了,说是不想有人拘着他,玩得不自在。年初圣上提及刘御史家的嫡女秀外惠中,堪为良配,想赐婚。国舅爷听到信儿,带着一两个随从就逃出了京城,跑到江南一待就是大半年。如今才回来不几日,圣上也懒得再管他的事儿。”
我和叶澜修听了都松了一口气,看来不过是个含着金勺出生的纨绔,仗着是皇上的小舅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他老爹都懒得管他,皇上皇后自然也是由着他胡作非为。
正说着,屋外传报,“太子妃驾到。”
好吧,人家正牌大老婆来了,我这个别说是妾了,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混上的,立马识趣地站到了一边。倒是苏晏几几步跨过来,依偎在叶澜修身边做大鸟依人状。只是他垂下了眼帘,挡住了宝石样璀璨的眼睛,似乎是不敢看骆寒衣。
骆寒衣此刻前来竟是为了讨论我的问题。“以妾身来看国舅爷对青芜是势在必得,今日舅舅虽然未能如愿,妾身恐怕舅舅不会善罢甘休。”
提起这事儿,叶澜修依旧带着明显的恼怒,“那又如何,这太子府的人也是他随便想要谁就要得了的吗?”
骆寒衣依旧低眉顺眼,“妾身有个主意,到可以一劳永逸。”
“什么?讲!“叶澜修神色一动催促道。
骆寒衣深吸了一口气,恭敬拜下,“请太子殿下纳夏氏为妾,可绝了国舅爷的念想。”
叶澜修眼睛一亮,“只是青芜的身份……”他无视旁边苏晏几频频示意的眼色,开始认真考虑此事。他早有此意让我名正言顺地跟他在一起,只是我们都顾忌夏青芜这个罪臣之女,又是官奴的身份。若骆寒衣有办法解决,自然是好事儿一桩。
“无妨!”骆寒衣说得笃定,“纳妾之事不必过到明路,青芜虽是身份不妥,不能成为太子殿下正式的妾氏,但我们对外只说太子殿下酒后宠幸了她,给她个娘子的身份留在府中还是可以的。妾身相信青芜姑娘只愿留在太子身边伺候,不会在意这些虚妄的名分。”
这倒是可行的,我和叶澜修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一来我们可以不用避人耳目,大大方方地在一起。二来也能名正言顺地回绝云谨言。我都是叶澜修的屋里人了,他总不会还来纠缠不休地跟外甥抢女人吧!
“那可不行!”苏晏几虎着脸插到我和叶澜修之间,大有撒泼打滚的趋势,“谁人不知太子爷只喜欢艳姬一人,夏青芜不过是个伺候的丫鬟,太子爷碰都没碰过她一根指头,突然弄出来个娘子算怎么回事儿?”
骆寒衣闻言抬头,询问的目光看向我和叶澜修,我想起了苏晏几说过,太子是断/袖这个戏还要做下去,尤其是在骆寒衣面前,毕竟骆寒衣是骆氏的女儿,我们不得不防。于是我故作无地自容地垂下头,“奴婢只是服侍太子殿下,未能得殿下青眼。”
叶澜修在苏晏几的警告下,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咬着后槽牙道:“本宫不需要什么娘子,有艳姬一人足以。”
骆寒衣的神色瞬间暗淡了下去。
“太子妃还有何事?时辰不早了,本宫也要歇息了,青芜你也下去吧,今日不用你值夜,留艳姬伺候就行了。”叶澜修冷着脸道。他本抱着热火罐能给我个合理的地位身份,此刻鸡飞蛋打自是不忿,
苏晏几一脸的且惊且喜,扭着身子扑到叶澜修怀里,“我的爷,您的身子大好了!这几个月没留艳姬侍寝,艳姬可是想死殿下了!”
我和骆寒衣都垂下了眼帘,不忍直视啊!那可是我(们)的男人。
骆寒衣忍了忍方低声道:“下个月是妾身的生辰,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生辰前一日宫里的赏赐会送到府里。殿下那天一早要和妾身进宫谢赏,府里还要摆席面宴请家人亲友。”
“啊,啊,好的,按照老规矩办吧!”叶澜修忍受着苏晏几的魔掌,根本无暇顾及骆寒衣。
倒是苏晏几在百忙中扫向骆寒衣的目光透出几许无奈和苍凉。
我送骆寒衣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她的贴身丫鬟夏初在前面为她挑着绢纱灯笼照路。我走在她的斜后方一步的位置,只能看到她头上的金钗和耳畔的明珠一闪一闪的在黑暗中闪着微光。她一路沉默不语,我也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琢磨她今日的提议,是试探还是圈套?
快到长熙阁的大门口时,她忽然站住,回身看着我,幽幽道:“我本以为他待你不同。”
我一愣,才明白她在说叶澜修对我。说来奇怪,虽然她是对立阵营的,但是我对她并没有敌意,我更愿意相信她刚才想让叶澜修收我在房中是为了帮我,于是真心实意道:“多谢太子妃对奴婢的器重,可惜殿下他对奴婢并无心意。”
她淡淡一笑,笑容却比烟花更寂寞,“不必说什么谢我。”她转身缓缓向前走,我只能跟上。她的话语如叹息一般地传入我的耳中,“我真傻。我还妄想着他如果喜欢你了,就能慢慢接受我……”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还傻傻地站在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