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立刻进宫求你们的皇帝指婚。”
这哪是指婚,是逼婚啊!一个念头划过我的脑海,是不是他们本来就是冲着叶澜澈来的,才会这么急切?
不过这事儿可不归我管,我冷笑道:“赤赫王子有所不知,即便是民间婚配还要合合生辰八字是否合适呢,皇族大婚更是要求卦问占,可不是红口白牙说订就能订的。再则钦天监预测今年冬季是几十年不遇的酷寒天气。如今秋收将至,圣上忙着诏令工部征收各地粮食储备过冬,这其中还包括赐给乌国的粮草,恐怕这几日圣上都无暇顾及赐婚一事。王子不若稍安勿躁,多等几日,也好带着公主在京城走走看看,游乐一番。”
叶澜修也适时地走了下来,拉赤赫归席,“杜蘅说得正是此理,还请赤赫王子细细思量,今日如果三弟表明了态度才是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本宫看三弟和雅若公主年纪相当,堪为良配。本宫回宫也会向圣上禀明此事,若贵国国君也有此意,再着手求卦问占,三书六聘。公主的婚事可马虎不得,该有的礼节程序都齐全才不算委屈了公主。王子看这样处理可好?”
赤赫想了想,点点头,右手放在左胸上向叶澜修行礼道:“我们草原上的人没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随意惯了,只要两个年轻人互相看中,禀明了父母,搭个新帐篷就能一起过日子。太子殿下不要介意。”
接下来又是一番敬酒,我悄悄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场风波是消于无形了。一扭头看见云谨言微笑着看着我,我调转眼神,只当没看见。
雅若公主凑到我身边,忽闪着大眼睛问:“这么说,三殿下离开不是因为讨厌我?”
她的样子很有趣,好像是小孩子在思考大人的问题,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人讨厌呢?我微笑着说:“不是的,他没有讨厌你。”
“哦,那就好。”她松了口气,小声向我道:“你们几个都有心上人了,那个二殿下我看了不喜欢。如果三殿下再不愿意做我的驸马,我就只能在那些白胡子中间选驸马了。”
她悄悄指了指坐在皇子下手的朝臣们,果真好多都花白了胡子。
我忍不住“扑哧”笑了,不管赤赫是否为了什么目的极力促成公主和叶澜澈的婚事,但是我相信雅若自己只是天真烂漫地选一个顺眼喜欢的男孩。
见我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脸红得像发辫上的玛瑙。我见她娇俏可爱,忍不住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吃点心去。”
她甩开我的手,谴责道:“你不是有心上人了吗?她知道你牵着别的姑娘的手会难过的。”
我凑到她耳边悄悄跟她说了几句话,她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我,须臾笑得像一朵鲜花在阳光下粲然开放,“姐姐真聪明,下次出来我也穿男装,大哥哥就不会说我了。”
之后的宴会很圆满,云谨言懒得在这里支撑,早早的走了,临走不忘给我一个翡翠雕花的玉瓶,瓶身碧绿通透,一看就是上好的冰种翡翠。我以为是他讨好我的小礼物,谁知他深情款款地说:“随身带着,以后要是不小心蹭破了哪里,千万别再用那个香肌续玉膏了,那个抹在伤口上太疼。这是我让天煜神医莫伤配的伤药,加了二十四味珍稀草药,抹上不那么疼。”
我翻了个白眼接过来,没想到他果真随身带着药。虽然我不在乎什么疼不疼的,但是在他殷殷目光的注视下,我这个颜控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将玉瓶放进怀中。他见我收下,又唐僧上身地嘱咐了我一番才带着阿城离开。
赤赫也没有再挑什么刺儿,看来对今日的结果比较满意,只是他一边喝酒一边用目光胶着着苏晏几,眼里都能飞出钩子来,让苏晏几无处可躲。
宾主尽欢后他带着雅若和其他乌国使臣回到了驿馆。倒是雅若跑过来再三跟我约定回头去太子府找我玩。我知道她在这里没有朋友很寂寞,又喜欢她天真质朴,便答应下来。
唯一黑着脸的是叶澜昊,强忍到赤赫他们离开,连告辞都没跟叶澜修说就拂袖而去了。
回到太子府后,我跟叶澜修爆发了第一次争吵。两辈子加一起,九年多的时光,我们从没有红过脸,今天却为了苏晏几吵了起来。
我责备叶澜修不该让苏晏几去给赤赫倒酒,义愤道:“那个赤赫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他就是隐形的G/A/Y,以前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说不定还标榜自己不好女/色呢。他是不好女色,他好的是男/色。你看看他看云谨言和苏晏几时那副花痴样,对了,他还盯着我弟弟看呢,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你还让苏晏几去给他倒酒?”
叶澜修觉得我的脾气发得莫名其妙,“在人前苏晏几的身份就是我的男/宠,我让他去给客人倒酒不是很正常吗?”
我忽然失去了争吵的兴趣,因为我发现在这个问题上,我跟叶澜修不在一个思维空间,跟他无法沟通,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他为你做了那么多,别人可以作践他,但是你不可以。”
叶澜修也看着我,神色冷淡,“你错了,他不是为我,他为的是叶澜修,我林越不欠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