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我换上一身利落的男装,背起我的小包袱,先到了阿城住的小院想与他道别。谁料他竟然不在屋里。我怅然若失,他是我在这个时空里唯一的亲人,不能再见他一面,不能亲口跟他说保重,让我原本对未来旅途充满期待的心情也暗淡下来。
我心情沉重地来到东角门。东角门是国舅府最僻静的一个门,通常都是锁着的,没人进出,今日门口却停着一辆黑漆马车,藏蓝色的布幔,没有什么装饰,也没有国舅府的标记,看上去毫不起眼。阿城带着斗笠坐在车辕上冲我微笑,“姐姐,等你半天了。”
我见到他心中惊喜却又难过。喜的是临走之前,终于见到他,难过的是,我们姐弟好不容易相聚,却又要分开。我伸手摘掉他的斗笠,像往常一样揉揉他漆黑的头发,一时哽咽难言,半天才说了一句,“姐姐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去哪儿,阿城就去哪儿。”
“真的?”我惊喜得不能自已,“你能跟我一起走?你们国舅爷同意了?”
阿城抿嘴而笑。
“你们国舅爷呢?我要当面谢谢他,还得找他多借点儿银子。等玩够了,咱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落脚,以姐姐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咱们盖一栋房子,再给你娶个媳妇……”我一边展望着美好的未来,一边兴奋地绕着马车转了两圈。
在我绕第三圈的时候,窗帘掀开,露出云谨言那张倾倒众生的脸,挂着欠扁的笑容,以他低沉迷人的嗓音温情款款地问我:“大清早的拉磨呢?”
我刚想说你才是驴,你才拉磨。不过想想我的盘缠,还是忍了。他冲我招招手,“上来吧!”
我满心欢喜地上了车,感动道:“谢谢你让阿城跟着我。给我几百两的盘缠就可以了,还送我马车,多不好意思!”
云谨言手持书卷坐在厚厚的兽皮垫子上,闻言白了我一眼,“想什么呢?谁说这是送你的?”
“不是吗?”我在车里四处打量,车厢内非常宽大,厢壁四周都围着软软的靠背,云谨言坐着的软榻足有一张单人床那么大,躺一个人睡觉是绰绰有余的。榻上一张雕着云纹的檀木炕桌,桌上还摆着成套的茶具,榻旁的地上一个红泥小火炉,上面坐着一个黄铜水壶,正呼呼地冒着热气。再旁边是一整面墙的暗格,想来吃的喝的用的都在里面。我没想到外面看一点儿也不显山不露水的马车,里面如此别有洞天,不禁点头赞道:“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不用把马车送给我,我也养不起这样的马车。”
云谨言从一个暗格里拿出笔墨纸砚,铺在炕桌上,扭头向我道:“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不用送给我,我养不起。”
“不是这句,前面的。”
我转着眼珠想了想,“哦,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云谨言笔走游龙,挥毫泼墨地在洒金的宣纸上写下两列字,然后一边一张贴在了窗扇的两边。
我抽了抽嘴角,“您老这是……拿这当对联了啊!”
云谨言点头欣慰道:“简直就是爷的写照!”
“那请问高端又大气的国舅爷,我的盘缠您带了吗?”我上前一步。
“什么盘缠?”云谨言笑容可掬,“爷就是你的盘缠。”
我一时语塞,看着他发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您这是要陪着我游山玩水?”
“对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您的复仇大业呢?您这京城里的事儿都不管了?”我诧异地问。
“不耽误!”他笑得云淡风轻,大冷天地摇着一把山水折扇,“爷即便不在京城,也一样决策千里,运筹帷幄。”
“哦!”我一下子觉得他的形象高大起来,让人肃然起敬,“国舅爷真乃孔明再世,卧龙重生!”
我不过是想离开京城,对于去哪儿并无所谓。如今有阿城在,又有云谨言这个熟人作伴,于我而言求之不得。于是我把包袱一放,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这样也好,万一咱俩日久生情了呢?解蛊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万一?”云谨言一脸牙疼的表情,“爷的自信心啊,都消磨在你身上了!”
我没搭理他自信心的问题,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咱们这是去哪儿呢?”
“西山皇陵!在京城的西北方向,离京城大约半个多月的路程,我要赶去祭拜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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