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化干戈

    在室韦大草原北部的萨图部旧地，两支骑兵部队正在厮杀。

    交战的一方，由两万身穿皮甲的室韦骑兵和两万身披黑色铁甲的丁零重装骑兵组成，而他们的对手，是只有不到三千人的疲惫的扎兰部轻骑兵。

    “拜巴尔斯，敢不敢和我伊尔特里休单打独斗，一决生死！”一个疲惫但依然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声喊道。

    “哈哈哈哈，伊尔特里休，从丁零时候起，你便一直不服我，今天正好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勇士。”金发的丁零佣兵首领满脸都是勇敢的笑意，挥动长剑，策动骏马，直扑向多年的劲敌。

    灰色头发的伊尔特里休身上已有伤势，却是夷然不惧，一手持弯刀，一手持圆盾，催战马迎了上来，两人刀剑频频相碰，带出一缕缕火星。

    “札木合，我的义兄，我们也来做一个了断吧！”铁木真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的是一片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大汗无敌！大汗无敌！”

    札木合比起几个月前更加苍老了，但是他的刀砍斧削一般的脸上依然透着坚毅，有些沙哑的声音回应着他那结拜兄弟的挑战。

    “铁木真，我的义弟，恭喜你，战胜了锡古苏台之后，你成了名副其实的草原第一勇士了，不过那又如何，就算我札木合这辈子输给了你，二十年之后，我还是会回来和你为敌！”

    卫拉尔猛将惠柯跑到札木合面前，大喊道：“老人家，只要您还在，我们就有希望，我来替您杀开一条血路，您速速突围，或者入坚昆，或者入大商。”

    札木合面带惨笑：“铁木真的统一之势已成，我也许真的只有来生才有机会战胜他了，今生最后一战，让我再次和他面对面吧！”

    不远处，一群金盔金甲的骑士正向着这个方向杀了过来，那是铁木真和他麾下的十一个万夫长，铁木真一马当先，杀死锡古苏台之后，他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得到了升华，真正成为草原上无敌的雄鹰。

    战场的另一个角落，两位英勇的丁零人的战斗也已分出了胜负，修为更高的伊尔特里休终因疲惫和伤势，没能扛过拜巴尔斯的猛攻，在拼死战斗了七十余回合之后，被拜巴尔斯一剑斩去了首级。

    铁木真一挥手，战场上的厮杀立时停止了，草原上的霸主看着前方已是鬓发斑白的札木合，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义兄，室韦人的自相残杀该停止了，只要你肯投降，我就赦免所有的扎兰部众，我们共建一个全新的美好的室韦大草原！”

    札木合仰天狂笑：“我的所有家人都死在了这场战争中，我的扎兰部绝大多数部众，不是战死就是被迫为奴，我此时若降，又有何面目见他们与地下，铁木真，我的好兄弟，来吧！”

    话音方落，挥动手中已是伤痕累累的朴刀，准备发动今生最后一次冲锋。

    “住手！”一骑快马自东方如飞而来，马上男子白衣如雪，黑发如瀑，肩头伏着一只紫色的小狐狸。

    “云中？”铁木真脸色一变。

    十一位万夫长同时抽出弯刀，策马挡到了铁木真身前，相比千军万马，这个白衣男子给他们的威胁感更大。

    “慢！都退下。”铁木真沉声说道，挥手让千夫长们闪开，任云中的骏马跑到了他的面前，“云壮士，你有何话说？”

    云中看了看周围尸横遍野的场景，还有不远处身首异处的伊尔特里休，不由长叹一声。抬头看向铁木真，拱手道：“大汗，战争已经结束了，可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上，放过札木合先生？”

    木华黎冷哼道：“云中，你一直与我们博金部作对，有何面目来说什么看在你的面子上？”

    铁木真却是斥道：“木华黎，闭嘴！”

    木华黎应声退下。

    铁木真目视云中，说道：“云中，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要问问我义兄怎么想的啊。”

    云中回头看向札木合：“札木合先生，随我前往大商青黛城，那里有几十万室韦人，都愿意以你为主。”

    札木合仰天笑道：“云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败了，败得彻底，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云中说道：“札木合先生，您这一生都在与铁木真大汗战斗，到了今天，战争该结束了，在鹿城，我曾与大汗说过，室韦的前程不应该是只有千万人口，穷困饥馑的，现在不打仗了，你们就来争上一争，谁能让室韦人的日子更好过吧。”

    札木合还没开言，铁木真已是大叫起来：“让我和他比内政倒是没问题，但他在青黛城你那里，有你日常指点，我比不过他！”

    云中哈哈大笑：“我也曾与大汗说过内政之策，大汗不屑一用而已。”

    铁木真怒道：“我不管，等你有空了，一定要再来鹿城和我说说怎么治理室韦。”

    云中笑道：“故所愿耳！”

    回头看向札木合：“先生，你看如何？”

    札木合脸色复杂，终于长叹一声，将朴刀收起。

    铁木真大喜，上前一把拉住札木合的战马：“义兄，我兄弟终于不用再刀兵相向了！”

    札木合摇头长叹，却是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