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无心被安置在东翼角落的客房之中,和吴亦凡的房间相距极远。
他一回到房,便锁上房门,坐上床,开始等。
到了凌晨三点,早已打开的窗终于爬进一个短发的女子——仇恋。
仇无心马上迎前,没有作声,但小手开始比着军事手语。
无情在吴亦凡那边。他比手势的速度极快。
仇恋点了点头,比了比,你有做我说过的事吗?
有,你说过被吴家人捉到之后,就要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让他们疏于戒备,我有做。仇无心不等任随风回应,争取时间地立刻比另一组手语,以后我们怎么办?
返回德国,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刚自那逃出来,现在又躲回去。她在那本该死的杂志出版时,便已打点好一切,她去南部,也是为了买地事宜,但想不到才刚出门,替她照顾孩子的史密斯夫妇便通知她,孩子被人强行带走了。
她很清楚,能逃开五年已是奇迹,但既有这吴年,她就奢望有下一个吴年,直到孩子长大为止。
吴家不适合孩子长大,我家只会污染孩子的心灵。
那咖啡店呢?仇无心又问。
这么喜欢不再奉献?她一边笑,一边比手语。
只是想念妈妈的笑容。
她讶异孩子的心思,的确,她是开了咖啡店之后才有笑容的。
初到德国,她首先得到的,是吴毅的“特别招待”。
幸好他为了避嫌而请了当地的杀手,不清楚她的底细,过分轻敌之下便会她解决,身上所有财物反成了她在德国的生活费。
她极度疲累的身心在异乡更形疲惫,她太想念吴亦凡,却在每夜恶梦之下恨透了他。
爱与恨同时并存的滋味就是这样令她难堪,她的爱是她强迫自己在一个月内建立的,爱得不容易、太刻薄,但她的恨却可以在一夕之间成形,甚至比辛苦建立的爱更深。
毕竟刻意的爱是比不上自然形成的恨。
可是,没有爱,哪有极深的恨?
要她接受自己仍深爱那个伤害自己的男人,太困难,也太难堪了,教她怎么接受这样的自己?
多么啊!她竟然爱着那个伤害她的人;而且是她自愿被他那样子伤害。
她越否定那份爱,就越否定自己,但承认了它,却一样否定自己。
而那时候,她有了孩子。
平日虚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了怀孕带来的伤害——不管身与心。
太累了,累得她几乎想任由自己和孩子一起死去。
可是支离破碎的心灵又在思念中重组,她不齿这样的自己,可是腹中的胎儿却又令她更思念他,令他极度想否定自己,否定一切,否定到甚至要自毁的地步!
然而,没有,她在极度矛盾的情况下,仍是以自己的意愿决定腹中孩子的命运。
在一次又一次的害喜之中,她虚弱不堪,但仍因思念而熬过去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郁郁不欢至孩子出生、上幼稚园、上小学……
直到她放开心胸,直到她明白凡事都要适可宜止时,她想起了自己长久以来遗忘了的梦想——开一家咖啡店,她以此放过自己,不再思念、不再去爱、不再去恨,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她的脸上终于出现笑容。
痛苦的,不只是吴亦凡,她只是比他早一点脱离苦难罢了。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孩子竟然懂她。仇恋亲了一下孩子道:“有你们,妈妈便会笑了。”
不是不可惜,但有机会的,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再开咖啡店。
“无情喜欢他。”仇无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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